姚广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王爷,恐怕咱们得提前动手才行了。”
“怎么?”朱棣担心地问道,以现在的实力,他可没有两线作战的勇气。
“若是真如王爷所说,那朱政煊便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心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现在最大的优势便是发动战争的突然性,如果让朱政煊准备好了,那咱们可就……”姚广孝说道
朱棣点点头,虽然他现在已经有和朱政煊对抗的实力,但是却还是弱势。如果不能在前期迅速占领大块地盘,那他会越来越被动。
“法师,此事牵扯甚大,我想再等等看看。”朱棣说道,他有汤鼎这枚棋子,如果朱政煊有任何军事行动他,他都能提前知晓。
姚广孝当然知道朱棣的心思“王爷,不如再给那汤鼎送些银子吧,那人是爱财之人,只要给银子,他会更出力。”
“好,明日我便派人去京城。”朱棣立马答应道
现在汤鼎的作用看起来更大了,顿时成了香饽饽。
很快刚刚的属下来报“王爷,现在整个北平已经戒严,连一个蚊子都飞不出,接下来该怎么办?”
“天亮之后,以搜捕杀人犯的名义展开全城搜捕。”朱棣说完,便冲那下属挥挥手让他下去。
朱政煊既然要给他颜色看,那他也不能示弱,将杀手们全部抓住杀掉,警告他北平不是他朱政煊的地盘。
“且慢,王爷”
“怎么?”
“您觉得,这次案子有没有可能是朱政煊做下的?”姚广孝那双三角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刚刚不是说了吗?肯定就是他做下的。”朱棣奇怪地说道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王爷,我是说,是他亲自来的!”姚广孝继续说道
朱棣连忙摆手“怎么可能?他现在可是皇上,一个小角色怎么值得他以身犯险。”
姚广孝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此人虽有大才,但是却也是睚眦必报之辈。而且,此人极度自负。贫僧以为,这次极有可能是他亲自来的。”
朱棣依然不信“法师说的这些都对,但是石逢春这个角色还是太小。如果他朱政煊连这种人物都要亲自动手,连这点格局都没有,那他也没能力坐上那龙椅。”
“王爷暂且不要下定论,您刚刚说石逢春死的很惨对吧。”
朱棣点点头“确实很惨,来人报说,石逢春几乎是被凌迟而死。”
“这就对了,这手法像是朱政煊能做出来的事。王爷可以想想,假如不是朱政煊亲自来,杀手完全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还要惊动巡城守卫。他们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石逢春便可交差。”一边说着,姚广孝越来越觉得朱政煊就在北平城里。
朱棣猛地握了一下杯子“法师说的有理!”
“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全城搜捕,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朱棣马上对人下令道
“不可,殿下!”姚广孝又制止了他
朱棣这次更奇怪了“法师何意?”
“据我估计,朱政煊今日所带之人很可能是锦衣卫中的精锐。他们擅长伪装和隐藏,咱们全城搜捕未必能抓到他们。”姚广孝说道
朱棣一想,确实这么回事“那依法师之见,该如何?难道要放他走不成?”
姚广孝冷笑一声“放他走?既然来了,那他就不要走了!”
“法师可有什么好主意?”
“王爷,今夜不要全城搜捕,只要戒严便可。到明日,全城继续保持紧张,但是却要给他逃出去的机会。”
“城外杀?”
“当然,现在太上皇虽然已经不视事,但是若是让他知道您杀了朱政煊,那他一样不会饶了您。而且,放出去要比在城内更容易。”姚广孝说道
“好!还是法师考虑的周到。”
“王爷过奖,请王爷快安排军队出城,四门之外全部都要部署军队。现在全城戒严,朱政煊根本不会知道我们的行动。”姚广孝说道
很快,朱棣部署在城内的军队便紧急集合然后秘密出城。就连城中的百姓也没有感觉到军队的调动。
及至天亮,城内已经派出去了四万多军队。
而最重要的北门处,更是由朱棣的儿子朱高煦亲自带队。
再说朱政煊,他们这十几人迅速撤退之后,便悄悄潜回了各自租住的旅馆,然后好好睡了一觉。
哪怕全城搜捕,他们也有办法蒙混过关。
可是天亮之后,朱政煊却很奇怪,为什么朱棣没有进行全城搜捕。
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之后,朱政煊从路人那里听来了消息“几个蟊贼昨夜犯下杀人大案,官府已经在全力搜捕。”
朱政煊笑了,竟然把他当成普通杀人犯了,这朱棣还真是够大意的。
很快,他便对沈文瑞说道“去通知其他人,今天分批出城,然后城外五里集合。”
朱政煊在北平城内随便转着,这北平城确实不如京城繁华,不过让朱政煊欣慰的是,北平城的百姓也是在用银票交易。
“看来燕王把大明银行管理的很好嘛……若是他无反叛之心,我倒是想重用他一下。”
不知不觉,朱政煊来到一条不甚繁华的街上。
忽然,一股淡淡的马粪味冲进朱政煊的鼻子里。他微微抽了抽鼻子,难道附近有骡马市?
不可能啊,这里几乎就是北平城的中心位置了,骡马市怎么可能在这里。
那这一路的马粪味是哪里来的?
很快,朱政煊便发现了端倪,土路上有很多杂乱无章的马蹄印,而且,街便还有些新鲜的马粪。
从数量上来看,应该是一支不小的马队经过。
他顺着马蹄印继续往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处军营。
而那些马蹄印就是从军营里出来的!
咦?这么多骑兵出城干嘛?难道朱棣要动手了?也不可能啊,即使是开战,朱棣也不会这么着急地将城内的军队调出去。
如果刚开战就要用家底,那这仗他就不用再打了,因为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