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是谁的?”看着气派的院子,朱政煊问道
郭林连忙上前“回禀皇上,这是下官的宅院,听闻皇上前来,臣便赶忙腾出了院子。”
朱政煊微笑着“郭大人有心了啊,朕住了你的院子,那你怎么办?”
郭林连忙跪倒在地“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您能住在这院子里,是我郭林全家上下的荣幸,哪怕是我全家露宿街头也是高兴的。”
“郭大人有心了……”朱政煊说着,抬腿便进了院子
这院子地面不小,但是里面的装饰倒也一般,看起来雅致,但是却并不奢华。
朱政煊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不以为意。
“身为布政使,郭大人倒也不奢靡无度啊。”朱政煊随口说道
“皇上长长教诲我们要一心为百姓,臣一刻也不敢忘。”郭林连忙说道,心下更是大定起来。
朱政煊淡淡地点点头,不置可否。
身为皇上,他手下的大臣比他自己还了解他。投其所好之下,朱政煊从表面是看不出什么的。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朕且休息一会,午饭过后,郭林召集布政使所有人开个会。”朱政煊说道
“微臣领旨。”
众人走后,朱政煊马上对毛骧说道“毛骧,你对那洪嗣可是了解?”
毛骧不明就里“禀皇上,臣只知此人颇有城府,做人也是八面玲珑善于钻营。不过,做事能力还是有的。”
朱政煊听完,目光一凛。善于钻营,大部分都怀小人之心,这与刚正不阿的于正完全相反。
“闽省现在有没有锦衣卫的势力。”朱政煊又问道
“回皇上,有。”
“好,去查查洪嗣这个家伙。”朱政煊说道
“是,臣马上去办。”
你可能会奇怪,连个方向都没有,锦衣卫怎么查?这就是对锦衣卫不了解了。
锦衣卫查一个人,会从他出生一直查到现在,而且还会查他的爷爷、父亲,妻子岳父还有儿女。甚至连逛过几次yao子,有几个小老婆都要查。
总之,事无巨细。
忽然,毛骧意识到了什么“皇上,难道您怀疑于大人的死另有隐情吗?”
“难道你不怀疑?”
“老臣不敢。”
“于正不仅是大明之臣子,更是朕之知己好友。历练几年后,他必为大明之栋梁之才。如今,不明不白死在了闽省,朕怎能善罢甘休。若于正真是暴毙那也就罢了,若是真有猫腻,朕必血洗闽省!”朱政煊说着,眼中杀意顿起。
毛骧微微低头,心中并无波澜。
当他问出刚刚那话的时候,便猜到了朱政煊要干什么。
吃过午饭之后,朱政煊在亲兵的保护下来到闽省布政使司。此时,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员已经在等着了。
行完礼,朱政煊说道“郭大人,内迁移民现在生活如何?”
郭林连忙起身“回禀皇上,几万移民现在现在情绪稳定,衣食无忧,他们都感念皇上之恩德。”
朱政煊不自觉挖了挖耳朵,他最听不得人唱赞歌。在穿越之前,他已经听过无数让人肉麻且无下限的赞歌了。
“感念朕之恩德?朕就是不知道那些死难的百姓会不会感念朕之恩德!”朱政煊说着,脸也沉了下来。
郭林神色一滞,心道不好,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他硬着头皮说道“皇上,百姓罹难,臣心中也甚是悲痛……嗯,此是户部之责,所以皇上您也不必……”
皇上杀了户部尚书夏原吉,那必然是户部的责任。郭林可不想揽这种责任,这他么可是杀头的责任。
朱政煊微微眯眼,对这郭林突然便厌恶起来。
户部的责任?布政使司是干嘛!若不是想着要为于正沉冤昭雪,他必会将闽省布政使司的所有人一撸到底。
“此时一会再议。郭大人,我还想知道,现在已经安置的百姓现在可有耕地?”朱政煊问道
“这,这……”
“实话实说!”
“是,是,皇上。现在内迁安置的百姓已经有了一些耕地,而且布政使免了他们三年的赋税。”
“每户多少耕地。”
“嗯,啊,主要是卫所的土地。”郭林说道
“主要是卫所的土地?其他土地呢?一点没有吗?”朱政煊问道
“很少……”
朱政煊身体微微后倾“朕让于正来闽省进行土地改革,难道就一点成绩都没有吗?”
“这,这个……皇上,对于土地改革,臣知之甚少,都是于大人在主持。但是自从于大人殁后,微臣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朱政煊一听这话,甚至都想拍桌子骂人。
这郭林着实可恶,竟然把责任都推到了死去的于正身上。
而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于正把持土改大权,不允许旁人插手。
朱政煊对于正是了解的,他从不贪功,而且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不找郭林帮忙。
“洪嗣可在。”朱政煊沉声说道
洪嗣一听喊了他的名字,连忙出列“臣洪嗣参见皇上。”
“你是于大人的副手,我来问你,闽省土改到底收拢了多少土地。”朱政煊带着怒气问道
“回,回皇上,据臣所知,已有七八十顷……”
“多少?”
“七八十顷,皇上。”
“一派胡言!这么久,竟然只收拢了七八十顷!”朱政煊这次是真怒了。
洪嗣连忙跪下“皇上,臣这里有账册,请皇上过目……”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册。
朱政煊拿过账册一看,更怒了。
从账册上看,土地确实只有七八十顷,但是银子却花了百万余两。这怎么可能?一顷地一万多两银子,这土里有金字吗?
但是他却不能发作,因为每一笔都有于正的签字和印章。这也就是说,这钱就是于正花出去的。
这绝不可能,在云都的时候,于正买下了整个云都的土地都没向自己要过钱,都是从云都县财政出的。
他知道朱政煊用钱的地方多,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向朱政煊开口的。
一万多两银子一顷地,于正除非是得了失心疯。否则绝干不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