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不放心的他带上几名亲兵便朝城墙而去。
走到城墙上时,盛庸那大红色的披风已经落满了雪。
他利索地抖落身上的雪花……
一个值夜的士兵连忙上前“将军!”
“辛苦了,这里可有异常?”盛庸问道
“回将军,没有。”那士兵利索地回答道
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士兵们却依然斗志昂扬,并没有因为白天的失利而感到沮丧。
“好,打起精神来,万不可有一丝大意。”
说完,盛庸便去巡视其他地方。
来到西门处,照例问询一番,得到的同样是没有异常。
但是这并没有让盛庸感到心安,反倒是心里愈发地有些没着没落。
就在他转身欲走之时,望向城下的眼睛似乎花了一下。
顿时他便瞪大了眼睛,望向刚刚那个位置。
他确信自己刚刚看到雪地里动了一下,积雪下一定是有什么东西!
可是再一看时,那里似乎又是什么都没有。
盛庸顿时紧张起来,刚刚那位置离开西城门仅有十几丈远。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但是他没有声张,只是悄悄让侍卫去集合人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盛庸却感觉是一年一年的过。他死死地盯着刚刚那个位置,连眼睛都不敢扎一下。
终于一刻钟后,西门守卫已经集合在城楼之上,而守卫其他几门的士兵也在悄悄集结之中。
“火枪兵过来!”盛庸轻声说道
很快,一支支火枪便从城墙垛上伸了出来。此时士兵们已经意识到,城下可能有燕军在埋伏着。
交代好位置之后,盛庸大喝一声“开枪!”
几十条枪同时激发,几十枚弹丸射向盛庸刚刚怀疑的地方。
随着一声声惨叫,积雪下突然跳出数人。弓箭手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一阵箭雨之后,那几个人活生生被射成了靶子。
雪在此时忽然小了很多,天光已然大亮起来。
盛庸听到阵阵马蹄声,忽然便见铺天盖地的箭矢朝西城门射来。
眨眼间,几十名躲闪不及的士兵没射毙当场。
就连木质城门楼也被射得笃笃作响,像啄木鸟在啄树一般。
盛庸已经被亲兵扑在身下,昨天自己的将军差点被射死。饶是命大没被射中要害,但是眼角那道伤疤也是触目惊心。
因为燕军箭矢太过猛烈,城头上的明军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哪怕是有盾牌护体,但是却根本没法还击。
盛庸纳闷了,燕军这是吃错药了吗?今天怎么这么疯狂?
他是没法往城下看,若是现在他能往城下看一眼就会发现,现在有多少骑兵,多少弓箭手在往这西城城头放箭。
“将军!攻城车!燕军的攻城车!”
一个躲在城墙垛下的士兵冒死伸出头看了一眼,接着便发现四五台攻城车在已经逼近了城门。
盛庸大惊,同时也在后悔自己的大意。
是啊,燕军毕定也知道朝廷的援军很快就到,他们怎么会舍得浪费这宝贵的一晚上呢?
再也顾不得其他,盛庸抓过一面盾牌挡在身前便站起身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里慌。
除了攻城车之外,大批举着盾牌的燕军已经到了城墙根,他们正在那挖城墙呢。
此时燕军终于停止了放箭,因为他们的人已经攻到了城墙根,再放箭就可能误伤自己人。
“开炮!开枪!放箭!滚木礌石!”盛庸一口气将所有的武器都用上了。
但是,已经有点晚了。
燕军四台攻城车已经顶在在城墙上,大量的燕军顺着攻城车挤上城头。
攻城战中,只要攻城一方的士兵攻上城头,开辟出前沿阵地,那城破便是迟早的事。
南军虽然总兵力占优势,但是在这小小的西城门上却是绝对的劣势。
燕军耗费了大半夜的时间,将精锐力量全部调到了西城门。
盛庸此时已经意识到此战已经输了,但是他却不甘心!
血性在下一秒爆发,虽为读书人,他的狠辣却比武将更甚。
抽出钢刀,他一刀便砍下一个燕军的脑袋。血喷三尺高,落地便融化了城头上的积雪。
在盛庸不要命的抵抗下,南军也像打了鸡血一般。
一时间,燕军的前沿阵地竟在慢慢缩小。只要将他们敢下城头,盛庸便可以暂时维持住局面。
但是,就在努力将要成功的时候。忽然城下传来一阵骚乱,盛庸心中一凉,不用看他也猜到了,西城城门已经被攻破,燕军正在往城内冲。
城头上的抵抗顿时没了意义……
“撤!保护好火炮!”
哪怕情况万分危急,他依然不会放弃朱政煊分配给他的这些宝贝疙瘩。
西城是不能再走了,顺着城墙,撤退的南军直奔南门而去。
燕军越战越猛,南军则节节败退,但是撤退专家盛庸的指挥下,南军还没有出现溃散的情况。
临近中午之时,南军竟然顺利撤出了保县。虽然损失了将近一万人,但是好歹主力是保住了。
趁着大雪路滑,燕军骑兵不易追击,他迅速指挥军队在保县以南三十里处下寨。
一座座泥土垒成的墙将整条道路堵得死死的,军营连成一片,拒鹿,绊马索,扎马钉一应俱全。
而且盛庸还命令士兵们不断往那道土墙上泼水,因为天气寒冷,水很快便被懂得结结实实,而那道土墙也变得坚不可摧。
燕军若要从这一路南下,必须要过盛庸这一关!
现在你可能很奇怪,昨天的时候,燕军同样也是劈砍城墙为什么就没能凿穿呢?
今天反倒是没费多少力气便接着攻破了西门。
这是因为,保县只有西城最容易被凿穿,其他的几个门,土墙中都夹着一层石墙。
燕军怎么会知道这个情报,按理来说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啊。
嗯,这一切都是保县县令刘宗林的“功劳”
没错,就是这个家伙投靠了燕军。
保县的四个城门,以及城墙都是他的任期内建造的。所以,城门到底是什么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