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会很奇怪,庞粟既然不怕官府,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去?
直接冲进去抓人岂不是更省事?
他当然可以直接冲进去,就凭六水这几个衙役,根本挡不住他庞粟。
但是!
官府毕竟是官府!
这就像猫咪再小它也是猫,老鼠再大它也是老鼠。
基因里带的恐惧,天生的,没法克服。
当然这只是相对不重要的一点。
最重要的一点是,冲击官府这种事那得四大家族一块干才行。
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其他三个家族把自己给卖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看着司马胜关门放狗,庞粟愣是没敢动,不过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给我把衙门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给我放跑!他么的!司马胜!老子让你狂!”
同时庞粟也更加确定了洪宇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必须要弄死!
庞粟不怕朝廷追查吗?
追查?哼!连尸体都不让你找到,你拿什么追查?
没有证据总不能诬陷良民吧,做这种事,他们有的是经验。
庞粟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人手将州府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吸取了刚刚的教训,不再单打独斗,而是拉上了其他三个家族的人。
可是即便如此,庞粟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这洪宇的出现很突兀,而在他出现后,一切就开始变得无序起来。
既得利益者最怕的就是无序,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他的安排下有序运转。
而穷人恰恰相反,他们更喜欢乱。
穷人生活的越是艰辛,他们所能接受的动乱程度就越大。
比如清朝末年八国联军进北京。
清军的确无能,但是这也只是一方面而已。
八国联军之所以那么顺利就攻陷北京城,那和清朝百姓是分不开的。
他们给八国联军运送武器粮草,甚至在攻城时,他们更是帮忙扶梯子。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要帮着外国人灭了自己的国?
如果你就是清末的穷苦百姓你就能够理解了……
辛辛苦苦一年,依然在饿死的边缘挣扎。
而满清权贵呢?骄奢淫逸不知民间疾苦。
试问?你要与八国联军战斗?你要保护谁?
保护权贵们继续来压榨剥削和欺凌你吗?
百姓只是穷,但是并不是傻。
放他们处于饿死的边缘时,他们便能接受灭国的动乱。
反正都是死,乱世之中搏一把还可能搏个一世富贵呢。
当然了,事无绝对,若是百姓有了信仰,有了希望,那么他们便能忍受一切苦难。
言归正传,朱政煊此时在哪呢?
没错,他已经到了严家。
只是事不凑巧,甫一进门他迎面便碰上了那个满嘴是针眼的严柏。
这几天的事他也听说了,一眼看过去,他便认出了朱政煊。
这家伙那张如骷髅般的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
刚想大声喊人,忽然他又闭上了嘴。
他那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然后立刻将目光从朱政煊身上移走,假装没有认出朱政煊。
但是他可骗不过朱政煊,这家伙的每一个表情都被朱政煊尽收眼底。
虽然朱政煊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会如此,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家伙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严柏憋的什么屁?
嗯,他这个屁相当有想法,相当有建设性。
俗话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严柏憋的就是一个单车变摩托的彩虹屁。
错身而过,朱政煊对身旁侍卫小声说道“去严家门外守着,决不能让这家伙离开严家!”
当知道朱政煊再次来访,严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严柏却是大惊失色“快,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严玲不耐烦道“严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你!我可是你爹!”严柏大怒
他好歹也是严家名义上的家主,怎么他么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我娘死后,我便没爹了!”严玲怒了,他又想起了他的母亲。
严松语噎……
喘了好几口,他才说道“玲儿,现在可是咱们严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不管你和这洪宇之前怎么样,但是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的敌人,你可一定要想清楚才行。”
“你懂个屁!”
“你!”
“你回去吧,除非我找你,否则你不要来打扰我。”严玲冷冷地说道,其实他很想说让他爹滚,可是没能说出口。
严松没办法,他这个爹一点也不像爹。
这不怪别人,年轻时当爹没个爹样。年龄大了想要强行装爹已然不可能了。
而严珑此时也匆匆跑来,因为跑得太急,竟然有些气喘吁吁。
“哥,洪公子来了吗?”
严松一看,重重地甩了下袖子便识趣地离开了。
这兄妹俩就是拿他当空气。
“来了,我已经让人去把他领进来了。”严玲说道,只是他脸上却挂着心疼和忧虑。
这丫头因为爱上朱政煊而转了性子,但是这求而不得的爱……
唉,个中痛苦可能只有个人才能知道。
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严兄,咱们又见面了。”
严玲不动声色,甚至表现得有些杀气腾腾。
“你竟然还敢来我严家!你不知道六水四大家族正在抓你吗!”
一听这话,严珑急了,她立刻护在朱政煊身前“哥!你要动洪公子就先杀了我!”
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又突然要杀朱政煊。
“严姑娘,你想多了,严兄若是杀我,今天我就不会来了。”朱政煊自信道
严珑半信半疑,但是看到朱政煊如此这般,她也便安静下来,这就是天然的信任吧。
严玲冷哼一声“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情只有几天而已,而且那几天已经过去了。”
“在下不是自信,而是相信阁下。”朱政煊从容地坐在椅子上,那份气定神闲,严玲看在了眼里。
“哦?相信我?此话从何说起?”严玲问道
朱政煊微微一笑“相信你和其他三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严玲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只说一点吧,这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觉得我猜的一定没错。”朱政煊说道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