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六延几人面露惭愧,低着头乖乖听训。
青衣人挨个敲他们手心板,”三日内交一份三万字玄法心上来!一天天的,玄法没什么长进也就罢了,护不住师妹,出门还敢说是我丹青子徒弟?!“
钟泗溪抿唇,“是我太弱,竟让师妹光天化日下被掳走,我交双份心得,下回若再无长进,自请入练功崖。”
丹青子瞥他一眼,正要点头,却听乔七月壮着胆子开口,“师父,师兄他们帮了我很多......”
她眼角还挂着泪,通红的眼眶看着有些可怜。
“你要替他们求情?”
丹青子挑眉,乔七月心里一颤,坚定地点头,”师兄们没错,是我太任性。“
陈三元忍不住抬头,“师妹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没护好你是事实。”
乔七月摇头,可怜巴巴地仰头跟师父对视。
“六师兄不善驱鬼,然外出几日卜算已趋化境,四师兄阵法卓绝,能有师父一半功力,三师兄样样皆熟,他们,他们已经很厉害了。”
见最疼爱的小徒弟结结巴巴地瞅着自己,丹青子好险没笑出声来,视线在几人身上移动着。
“你们倒是兄妹情深,但玄法一道,专精一路难免会有短板,师父还是希望你们能补全不足之处。今日有七月给你们求情,算你们好运,下次若要再犯,入练功崖里十天半个月再来见我。”
几人点头应下,于六延激动地朝小师妹眨眨眼,平时没白疼你!
乔七月笑了笑,挽着师父手臂撒娇,“师父,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傍晚时分,在于六延指导下几人处理好了所有食材,毕恭毕敬地请师父落座,特地介绍过林墨后,晚饭正式开动。
丹青子未动筷子,朝山门的方向看了眼。
“还有一位客人。”
钟泗溪脸上一顿,跟于六延对视一眼,顾沅谟不会还没走吧?
“师父,你说的是被山门拒绝的那个人吗?”陈三元挠了挠头,“您不是不许那人进来?”
他们进来时师门里只有师父,控制山门的也只能有他。
丹青子面色无波无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孽缘。“
乔七月心里发凉,下意识往窗外看去,山里天冷,纷扬如鹅毛的大雪飘撒而下,那人,还在外面?
“小六,劝他回去,”丹青子语气平和,筷子一敲狼吞虎咽的于六延。
被迫停下筷子,于六延心中滴血,他都装得那么鹌鹑了,为什么师父还是点到他?
“师父,让他自己待一会儿,等不到人,自然会回去的。”
钟泗溪出声,陈三元也点头,“您放心,谁也不会给他开门的。”
乔七月埋头扒饭,头压得低低的,林墨也没说话,安静地给她端饮料。
丹青子眼睑半阖,饭桌上一举一动皆收眼底,他单指点了下于六延脑门,”小七才说你卜算进步,原来竟是假的?“
于六延一愣,拇指食指合一搓了搓,“好像真得劝他回去。”
丹青子脸色稍霁,“说说看。”
“他公司那边会出事情。”
于六延只得到这么一点信息,再多的就是一些朦胧的感觉,丹青子勉强满意,“是,再不让他回去,会出乱子。”
于六延明悟,这事得顾沅谟在场才有办法。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帮那小白脸?”
陈三元有点不爽,想起小师妹离开师门那几年,他就对顾沅谟没好脸色。
丹青子没回答,倒是钟泗溪给了他一手肘,做了个因果的口型。
陈三元顿了顿,尴尬地闭上嘴。
山门外,顾沅谟撑着把伞,厚厚积雪已到脚背,他愣愣地看着紧闭的山门。
突然,严丝合缝的大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他心里一紧,只见于六延从门内钻出来,又把门合上,“顾先生,赶紧回去吧,不回去你可摊上大事了!”
顾沅谟失落一瞬,很快又道,“我不走,就在山外住下,等你们出来也行。”
于六延摇头,“不行,很快大雪封路,你想走也走不了。师父不会让你进去的,你快点走吧,后边还有事等你。”
顾沅谟心中微顿,“什么事?”
“碍着你的事,”生怕错过时间,没法儿将顾沅谟对师妹的因果还回去,于六延嘴巴跟连珠炮似的,“顾总,我是什么人,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你,你收拾收拾油门一踩,保证不会亏。”
顾沅谟抿了抿唇,只以为他不过想赶他走。
“我再待一会儿。”
“别啊,再晚可真就没救了!”
于六延嗓子都要劈了,好说歹说才赶着将顾沅谟送上车,亲眼看着车子离开后,他才松了口气。
深夜,师兄几人收拾完残局,又端上了一碟点心。
“师父,这是我最新学的菜品,你快尝尝。“
乔七月期待地将一叠桃子状的糕点端过来,丹青子细细尝过,“不错。”
“哟,小师妹,什么东西只孝敬师父呀?”
于六延嬉皮笑脸挨过来,兀自拿了块糕点,吃完后冲她竖大拇指。
丹青子瞥他一眼,”那人走了?“
于六延立马正经,“走了,不信您算算!”
乔七月闷笑,正想嘲笑他几句,就听于六延就跟论文汇报似的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将给了丹青子听,不掺任何水分。
“小师妹跟那渣男离了婚,第一个联系上我,我带着她赚了些钱,她现在住在老五买的房子里,”于六延十分上道,先说师父喜欢听的,“后边小师妹她白莲花情敌死了,牵扯出一堆事情。”
“那女人死相凄惨,浑身没一块好肉,遍布撕扯痕迹,内脏不翼而飞。”
陈三元补充道,“后边各地都发生了类似案件,死相雷同,我跟师妹追着查了一段时间,猜测是七星血煞阵。”
于六延接着将乔七月请阎王、参天古木下暗探之旅等等讲清楚,讲到后边顾沅谟几次救助乔七月,钟泗溪脸色铁青,“那人邪法诡异,我跟老六都无法将师妹体内邪气拔出,用了顾沅谟的血才好转。”
丹青子并不意外,随手给乔七月夹了块咸酥酪,“他命格不凡,自是与众不同。”
“我担心师妹身上因果牵扯太多,”钟泗溪眉头微皱,“当真是避无可避吗?”
丹青子看看他,又点了点沉迷美食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