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儿,不会再有坏人来了吧?”
阮佳握住陈雪曲的手,仍旧瑟瑟发抖。
“咳!”
感受到阮佳的惊魂不定,陈雪曲迅速平复好心绪,又抹了一把脸,才反握住她的手莞尔说:“不会有坏人来了。”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
她还是不太清楚吴德行被绑走的原因,不过,这也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才刚松下去,又在看到被打劫一空的厨房后,复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妈,我们家里来过贼娃子吗?”
当陈雪曲牵着阮佳走进厨房,打算给她做一顿好吃的时,却发现目之所及,一片杂乱,锅碗瓢盆东倒西歪不说,舀米的木瓢还被踩烂了,豁出来一个大口子。
碗柜门更是大敞着,显然被人乱翻过,搁在里面的碗筷全都被扒拉出来,掉落了一地。
她再凑近米缸看,发现米已见底,而旁边盛放面粉的麻袋,以及装菜的箩筐全都被掏空了,仅有几个烂掉的红薯和几个干瘪的玉米棒子滚落在箩筐旁边,像是被人随手丢弃的。
随后,她又抬头望向了房顶,而原本挂腊肉的那些钩子上面已经空无一物。
这是遭大贼了?
“就在今早,你去酒坊后不久,你三表姑、四堂婶儿、八姑婆、六表叔他们来了一趟,把厨房里面能吃的东西全都搬走了,我让他们留下一只鸡,好给你炖鸡汤喝,可他们却说,你表嫂在坐月子,需要滋补。”
正当陈雪曲思忖着要不要去村委会报案时,就听到了阮佳委屈巴巴的抱怨声。
“可恶!”原来是出了家贼。
陈雪曲怒了,这才意识到,她还有一帮吸血鬼亲戚。
陈家的直系旁系有好几十口人,都住在安霖村里。
而这里的村民原本靠着此地独有的温热气候和湿润泥土,以种植水培蔬菜和水果为生,再加上还有一口天然泉水古井,算得上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可自打平反的姚家回村里从许多村民那里买下土地建果园后,这些村民便靠着丰厚的卖地钱过上了不劳而获的生活,不愿再干农活。
久而久之,这帮质朴勤快的村民变成了一帮好吃懒做的人,在花光钱后,只能仰仗着姚家人的施舍,替他们做事,但早已养成的好逸恶劳却并没消失。
陈雪曲的大部分亲戚都是如此,不想吃苦,又想好吃好喝,即便在第三次农村土地改革后,实行了家庭承包制,可以重新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但他们早已失去了农民的本质。
自然就把贪婪的手伸向了乐善好施的陈长酒,时不时过来讨点美酒、要些菜肉。
但陈长酒的善良却只换来这些人的得寸进尺,又在吴德行霸占陈氏酒坊,欺凌陈雪曲母女二人时袖手旁观,甚至还当起了帮凶,促成了陈家的悲剧……
回想起过往种种,陈雪曲痛心疾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阮佳见状,以为她是没喝到鸡汤才会生气,当即自责大哭:“蛐蛐儿,都是我不好,我该努力抢回那只老母鸡的,这样你就有鸡汤喝了,是我没用,他们一凶,我就怕,哇啊……”
“妈,这不是你的错。”
陈雪曲连忙抱住她,低语轻哄:“我不喜欢喝鸡汤,我喜欢吃妈妈熬的红薯粥。”
“好!我们今晚就吃红薯粥。”
闻言,阮佳破涕一笑,随即捡起地上那几个烂红薯,再把烂掉的地方剜掉,仔细削皮。
“妈,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陈雪曲了,这一世,我一定会让咱们母女二人过上好日子!”
望着阮佳忙前忙后的身影,陈雪曲目光坚定,铁心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