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突然就成了薛彭二人口中姚灵筠欲采的野花,陈雪曲是浑然不知。
她现下正和二牛忙着挑拣适合酿酒的荔枝出来,准备赶紧开酿。
除了要赶在月底交付两缸荔枝酿给那位订酒的客人外,她还得再多酿几缸出来备着,一是拿来卖,二是在第三季度拿去交公粮。
安霖村的集体合作社对于承包户交公粮这件事比较宽松,交钱可以,交物也可以,反正不低于当季总产值的三分之就行。
当然,高产者肯定有奖励。
所以,为了给家里多争取些粮票、菜票什么的,陈雪曲现在就要勤快起来。
“对了,还要给姚大少单独酿一坛。”
将荔枝挑拣完毕,陈雪曲又单独选了两斤左右的大个儿荔枝出来,思考着这坛准备卖高价的荔枝酿该怎么酿。
因为荔枝酿的酿法很简单,左不过酒曲发酵再蒸馏过滤,或者不用酒曲,直接用白酒来发酵。
前者度数低,后者度数高,但口感上区别不大,如果对方嗜甜,再加些白糖即可,没啥复杂的酿造工艺,反而不易酿出花样。
“姚大少可不好糊弄啊!”
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陈雪曲深知,想要在姚灵筠身上赚到钱,不玩出新意可不行。
“我回来了……”
就在她凝神思考之际,忽然听到了大牛归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还夹杂萎靡。
“多半是没收到什么钱。”她蹙眉推测。
“啊?才两块三?还没我们今天收到的定金多。”
二牛悻悻的声音很快响起。
他跟着冲大牛抱怨:“哥,你就不能拿出一点催债人该有气势和凶悍来吗?”
“呵!”
闻言,大牛一声冷笑,“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怎么你不去催?”
“你是哥哥,我是弟弟,哥哥都做不好,又怎么能指望弟弟呢?”二牛强词夺理。
大牛懒得跟他理论,见陈雪曲走来,就把收回的钱和酒票一并交给了她,脸上满是歉意。
“对不起啊,雪曲,我没用,就只收回这么点钱。”
“辛苦你了,大牛。”陈雪曲由衷道。
她知道,欠钱容易收钱难,更清楚安霖村的大多村民都不是善茬,对于大牛这种憨厚老实的人只会使劲欺负,哪里肯乖乖还钱。
看来,收钱这件事还是得自己来。
收起心绪,陈雪曲接过钱和票,又拿出账本准备划掉这笔欠款,“这是哪笔账?”
大牛说:“李郎中那笔。”
“李郎中?”
陈雪曲顿了顿,回忆了一下,这才记起李郎中是谁来。
李向阳,梅三姑的丈夫!
怎么会是他……
“对呀!其他人要么说没钱,要么就直接让我吃闭门羹,只有李郎中是主动给钱又给票的,还多给了三毛钱,说是利息。”大牛点头。
二牛接话:“李郎中虽然是窝囊了一些,但为人确实不错。只可惜好人没好报,摊上那么个不要脸的婆娘,成日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
“咳!”
听到这话,大牛急忙示意他闭嘴。
二牛则嗤之以鼻,“全村都知道的秘密,有啥不能说的,我只是替李郎中抱不平。”
“不过呀……”
他话锋一转,扬唇讥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不,奸夫不就遭了报应,就看报应什么时候来到那个臭婆娘的头上。”
“阿嚏!”
正要推门而入的梅三姑,猛地打了一个大喷嚏,跟着便觉后脖子凉飕飕,并蔓延到背心。
“一声喷嚏在挨骂,两声喷嚏在被念…谁他娘的在背地里骂我?”
梅三姑摸了摸后脖子,便骂骂咧咧地进屋了。
呜啦啦——
“呃!”
谁料,刚一进门,就被一阵刺耳的唢呐声给惊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