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有等他苏醒过来,才能让他补上对你们二人的歉意了。”
将不知真晕还是装晕的吴仁品送去卫生所后,姚灵筠颇为遗憾地对陈雪曲和梅三姑说道。
“谁稀罕他道歉!”陈雪曲啐道。
“呸!”
梅三姑也往地上狠啐了一口,“把我关了这么久,都错过给吴大入殓了。”
说完,向姚灵筠和陈雪曲道别后,就匆匆离去,赶往吴德行家。
姚灵筠见状,立马冲一旁的姚品打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随即跟上了梅三姑。
等到周围不再有其他人后,姚灵筠才垂眸看向陈雪曲,关切问道:“你还好吧?”
“不好。”陈雪曲脱口而出。
“怎么?他们动手伤了你?”
姚灵筠皱眉,赶紧握住陈雪曲的双肩来回检查,又在不小心瞄到她之前被吴仁品扯开的领口后,红着脸别开了头。
“我没事,他们没有伤害我。”
陈雪曲摇摇头,并未留意到姚灵筠突变的脸色,解释道:“我不好,是这里疼。”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攒眉蹙额地说:“去年在得知我父亲因为醉酒摔跤身亡后,我是震惊的,因为身为酿酒人,不但酒量好,同时也不会贪杯,所以鲜有喝醉的时候。”
“所以,我怀揣着狐疑去检查了他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上确实有很浓郁的酒气,只一闻便知他喝了不少,而且他除了头部有伤口外,并无其他可疑之处,我就没再继续追究。”
“后来,吴村长亲力亲为地帮我们家大办了他的丧事,让我对此心怀感激,因为那时就我们孤儿寡母,以及外村来的大牛、二牛,其他亲戚根本不管我们,甚至,都没来给我父亲奔丧,直到吴村长亲自出面,他们才看在他的面儿上赶过来帮我父亲入殓、再出殡……”
忆往昔心酸,不禁让陈雪曲哽咽语凝。
姚灵筠捏了捏她的肩膀,喑哑劝道:“都过去了,你别再难过了。”
陈雪曲吸了吸鼻子,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所以,即便吴德行再不是个东西,我对吴村长多少还是存有感激之情,没有恨屋及乌。可谁曾想……”
她再度哽噎,并咬牙切齿,“要不是今天发生这件事,我恐怕会一直被瞒在鼓里,原来我父亲是被人害死的,而那个罪魁祸首很有可能就是吴德行,而吴村长则是那个替他掩盖真相的帮凶!”
说完,她猛地抬头,红着眼眶望向了姚灵筠,“姚支书,我请求重新调查我父亲的死因。”
而后,她又向姚灵筠深深地鞠了个躬。
“求求姚支书帮我查明父亲的死因!”
“好!我帮你。”
姚灵筠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
“已经晚上了,我先送你回家,明早你来村委会找我,我们详谈此事。”
“我…好的,谢谢你,姚支书。”
陈雪曲原想婉拒,不需要他送,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竟说不出口。
随后,二人就并肩走在暮色已至的乡村小路上,没有交谈,也没有相视,只有默契一致的步伐,以及被星光和月光映照在地上的相连影子。
因着村里人都赶去吴德行家吃白席了,路上一片寂静,唯有竹深树密处有虫鸟鸣,以及微凉夜风摇曳草木的“唰唰”声。
陈雪曲拢了拢微敞的领口,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姚灵筠,发现他正目不斜视,逆光下的侧脸似刀削斧刻,俊朗又不失清逸。
他在想什么呢?
她不觉好奇。
“咳!”
为了掩饰住自己的心慌意乱,陈雪曲假意咳嗽了一声,挠着燥热的脸颊,想找个话题聊聊。
“那啥…我总感觉梅三姑跟吴德行的死有些关系,而非像之前认为的那般,她对吴德行情深意重,不可能害死他。”
“嗯?”
闻言,姚灵筠眸光一闪,转头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