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
这话让姚灵筠茅塞顿开,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团。
钱才是凶手的所图,其他不过都是表象!
虽说现在的陈氏酒坊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私人作坊,但小到安霖村,大到整个荣镇,都还没有一间正儿八经的酿酒作坊,大多还是卖的勾兑酒,根本谈不上酿酒手艺。
所以,陈氏酒坊前途无量,当然,前提是经营得当,又无其他厉害的竞争对手出现。
如果是吴德行得到了这间酒坊,定能借助其村长大伯的关系,让它变成一个聚宝盆。
这可比他监守自盗更来钱,还不用担风险。
而这正是他杀害陈长酒的动机!
“你…你不信吗?”
见姚灵筠蹙眉不下,久久不开腔,陈雪曲略显忐忑地抠了抠手背。
这个推断是她经过上一世和这一世的遭遇所得出的,虽然理由完整,但却没有实际证据,因为在这一世,吴德行强奸阮佳未遂,并没有顺势娶到她,自然也没有霸占自家酒坊。
如果姚灵筠刨根问底,自己在他的强大气场下,可能会露怯心虚。
“我信!”
却不想,姚灵筠冲她笃定颔首,又道:“其实,我早已查出,令尊并非死于意外,只是不明凶手的动机,但你一说酒坊,我就想通了。”
“这世间的凶杀案形形色色,但追其动机,无非是财、色、仇。令尊的死因可以直接抛开色,至于仇,正如你刚才所说,令尊是个老好人,与人结怨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惹来仇杀的动机微乎其微,那么,就只剩下财了,而你家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间酒坊。”
这缜密的分析让陈雪曲霎时愣住。
看来,姚灵筠不只有股狠劲儿,还有一颗精明的脑袋。
以后自己在他面前还是谨慎一些,否则……
“你来看看。”
蓦地,姚灵筠向她招了招手,便将那份死亡记录报告推到她面前,“你觉得这上面有哪些地方写得可疑?”
他不想直说,而是希望陈雪曲自己判断,因为他想看看,这个表里不一的小村姑到底还藏着多少令他吃惊的本领。
“这是…我爸爸的死亡记录?”
陈雪曲不疑有他,拿起报告仔细查看,眉头随之锁紧。
姚灵筠则悄然打量着认真看报告的她,并为她泡了杯速溶咖啡,又往里面加入了不少咖啡伴侣。
这丫头应该怕苦。
“唔……”
几分钟过后,陈雪曲放下报告,顺手接过姚灵筠递来的咖啡杯,轻抿了一口,指着上面一条,对他说:“其实我看得有些似懂非懂,但这一条我感觉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姚灵筠问。
并俯身向前,垂首看向陈雪曲所指。
那一条写着:陈长酒的尸体上有很浓重的酒气,但口中却只残留着些许酒气,且口鼻干净,并无呕吐过的迹象。
他当时也一眼瞧见了这句话的矛盾之处。
“这份报告指明我父亲是因为醉酒摔下坡坎,撞到头后,造成颅骨损伤意外身亡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当时喝得很醉,既然是这样的话,为啥还要补充一句口中只残留了些许酒气,且无呕吐过的迹象?”陈雪曲疑惑道。
“这句话明显与他醉酒不清是矛盾的呀!”
她抬眸看向了姚灵筠,并问:“这份报告是谁写的?”
“李向阳。”姚灵筠说道。
陈雪曲蹙眉,“李大叔…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加了这么一句前后矛盾的话?”
“也许他只是把自己看到的、查到的如实写明而已。”姚灵筠却道。
陈雪曲抿了抿唇,回忆了一下与李向阳打过的那几次交道,总感觉他是故意为之。
“但不管怎样,至少单凭这句话,就能推翻令尊因醉酒而摔下坡坎身亡的结论。”姚灵筠又道。
“因为他身上残留的浓郁酒气很可能是事后留下的,也就是对方制造的伪证!”
陈雪曲立马举一反三,眸光也变得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