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去年冬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雪曲眸光再闪,似有泪光泛起,一张开,声音也变得喑哑。
“先坐。”
姚灵筠见状,拖了张折叠椅过来,让她坐下。
陈雪曲向他颔了颔首,便缓缓坐下,目光依旧在李向阳身上。
而李向阳则还是弯着腰,低垂着头。
在他看不到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以及其他一些复杂难言的表情。
“李郎中,你也坐吧。”
姚灵筠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坐下。
“有酒吗?”
重新坐好后,李向阳抬眸看向二人,眼眶有些微红。
“啊?”
陈雪曲一愣,扭头望向了姚灵筠。
后者则耸了耸肩,说道:“我有咖啡。”
“咖啡可以吗?比较提神。”姚灵筠问李向阳。
“苦…苦吗?”李向阳试探问。
姚灵筠说:“伴侣放多些,就没那么苦。”
“那就别放伴侣!”李向阳忙道。
跟着又说:“苦一些好…苦一些好……”
感觉像是说给姚灵筠的,又像是说给自己的。
“陈雪曲,麻烦你给李郎中泡杯不加伴侣的咖啡吧。”
随后,姚灵筠便拿出一个干净的咖啡杯递给了陈雪曲。
为什么是我?
陈雪曲噘着嘴接过杯子,在心里腹诽。
“因为你泡的咖啡更香浓。”姚灵筠莞尔对她说。
“额……”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啥?
她疑惑地看向姚灵筠。
而后者则冲她眨了眨眼,鲜有露出调皮的表情。
陈雪曲抿了抿唇,将咖啡泡好后,便小心递给了李向阳,并小声提醒:“小心烫。”
“谢谢雪曲。”
向陈雪曲颔首道谢后,李向阳抱着咖啡杯,吹着热气轻抿了一口。
“嘶!”
下一秒,他的脸就皱成了一朵开残的菊花。
真苦!
“咳!”
另外二人险些失笑。
“要不要加些伴侣呀?”陈雪曲好意问道。
“不用不用!”
李向阳摆摆手,又抱着杯子喝了一小口,依旧是残菊脸,但脸上却挂起了笑意。
“苦是苦了些,但确实提神,比酒好,酒喝多了只会越来越糊涂。”
“李郎中,你并不糊涂,只是当局者迷。”姚灵筠言不尽意。
但李向阳并未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而是摇着头,叹气道:“哎!我这辈子呀,就是懦弱。”
“畏强是人的天性,我也害怕强权跟恶人。”陈雪曲轻声道。
闻言,姚灵筠侧眸看向了她。
李向阳还是摇头,“可我这种懦弱却害惨了别人。”
“而那个人…就是你爸爸。”
语毕,他将整杯滚烫的咖啡一口饮尽,然后一抹嘴,铁心铁意地说:“今天,我绝不再懦弱,一定会把昨年冬至那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陈雪曲随即坐直,姚灵筠则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冬至那天,陈二哥说请大家伙儿去刘三叔家的羊肉汤铺子涮羊肉,以庆祝自己酿造出了一种杂粮酒。那晚来了很多人,也包括吴德行。”
“本来没有啥,就是一次极其普通的亲友相聚,因为陈二哥本来就很好客,跟村里许多人关系都好,就连对吴德行也是笑脸相迎。但吴德行和陈大哥却在席间表现得有些古怪,让我不得不多留意了一下……”
“你说我大伯?”
陈雪曲突然打断,又瞪大了双眼。
难道我爸爸的死跟我大伯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