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啦！”

    离开卫生所后，陈雪曲就径直回了家，发现李向阳还在，而且大牛和二牛也来了，正围着阮佳说说笑笑。

    “蛐蛐儿，快来，我们扎啾啾玩。”

    看到陈雪曲后，阮佳兴奋地朝她招了招手，而后便继续拿着橡皮筋在二牛的头上扎小啾啾，痛得他龇牙咧嘴。

    “师娘，你轻点儿啊！我头发都被你扯掉好几根了。”

    瞅着二牛一脸痛苦的模样，再瞥了一眼坐在旁边，满头扎着小啾啾的大牛，陈雪曲哭笑不得。

    “妈，你干嘛给他们扎啾啾啊？他们又不是女娃娃。”

    阮佳嘟嘴解释：“他们头发长了，会遮住眼睛。”

    “这两兄弟是该去剪剪头发了。”

    李向阳笑着附和，然后走到陈雪曲跟前，把阮佳的情况告诉了她。

    “陈二嫂的身体看起来不错，精神也还好，只是感觉她睡眠不佳，眼圈有些乌青，可能是奔波所致，这段时间，你让她早些休息，如果发现她夜里还是睡不好，就来我这里，我给她开副方子。”

    “睡眠不好？”

    陈雪曲微蹙娥眉，扭头望向阮佳，这才注意到，她的眼底确实出现了疑似黑眼圈的乌青色。

    阮佳皮肤很白，虽然就快满四十了，但状态一直不错，脸上既无皱纹，也无雀斑，所以突然有了黑眼圈，还挺明显。

    “会不会是受了刺激，所以心神不宁影响了睡眠？”陈雪曲问李向阳。

    李向阳微微点头，分析说：“虽然你妈妈的心智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所以，这段时间你密切关注一下她的睡眠情况，如果回家都三天以上了，还是睡不好觉，就来我这里开服安神药。”

    “好的，谢谢你李大叔。”

    陈雪曲向他致谢后，又问：“我妈妈的病能治好吗？就是可以让她的心智提高一些吗？像个成年人的样子。”

    李向阳却莞尔说：“有时候呀，傻点更好。”

    言罢，回头深深地看了阮佳一眼，便与陈雪曲颔首道别，转身离开了。

    “傻点更好……”

    陈雪曲咀嚼着这句话，再望向阮佳的开怀笑颜，跟着舒眉展眼，走过去跟他们一起嬉闹。

    “妈，我也要扎小啾啾！”

    “扎不了。”阮佳摇头。

    陈雪曲嗔怪：“为什么呀？你都给大牛、二牛扎了小啾啾，为啥我就行？”

    阮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梳的道姑头，扎不了小啾啾。”

    “哈？”

    另外三人同时愣住。

    陈雪曲更是似笑似嗔，“妈，谁告诉你说我梳的是道姑头？”

    “不会是…姚……”

    “嘻嘻！我不告诉你。”

    阮佳冲她顽皮一笑，就抬手继续扒扯着二牛的头发，给他扎上第四个小啾啾。

    二牛蔫蔫儿地嘟囔：“我待会儿就去剃个光头，让师娘以后对我的头发无从下手。”

    “那就成和尚头了，倒是与咱们雪曲的道姑头挺般配。”大牛难得幽默。

    “大牛！”

    陈雪曲立马向他甩去一个眼刀子。

    大牛“嘿嘿”一笑，随后拉着陈雪曲走到一旁，敛容正色地问：“师娘真没事吧？”

    “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样子。”只除了睡眠不好。

    陈雪曲仔细观察着和二牛嘻嘻哈哈的阮佳，发现除了她眼底的乌青有些突兀外，整个人都跟平时区别不大。

    大牛皱眉，“昨年师父才走了，现下又被迫守寡，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真会去削发为尼，好在师娘心智不全，倒也不会因这种事而困扰。”

    “是呀！”

    陈雪曲感慨点头，心觉刚才李向阳说得没错，有时候傻点更好。

    不过，我怎么觉得李大叔话里有话？

    她猛地瞪大双眼，后知后觉……

    “向阳，你回来啦！”

    傍晚，等到李向阳下班回家后，梅三姑急忙迎了上去，指着满桌饭菜，笑眯眯地说：“我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绿豆排骨汤。”

    “哦，辛苦了。”

    李向阳有些客套地道一句后，就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向阳……”

    饭桌上，梅三姑欲言又止，而李向阳则满怀心事。

    纠结一番后，梅三姑还是没能将心里的秘密和盘托出，转而说道：“要不，去城里看看你的腿吧。虽说这都过去许多年了，但不见得就不能治了。”

    “好，顺便去看看儿子和女儿。”

    李向阳旋即同意，令梅三姑大感意外。

    “向阳，你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