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啦啦——
翌日,陈雪曲在忙完酒坊的事情后,就来到李向阳家,跟随他学吹唢呐。
与想象中不同的是,陈雪曲还颇有音乐天赋,只学了两遍就能吹奏出像模像样的曲调来,令李向阳吃惊的同时,不忘大加夸赞。
“雪曲学东西就是快,当初我看你跟你爸学酿酒的时候,也是三两下就学会了降度、拌曲。”
“要是你能继续上学就好了,肯定比我家那个蠢小子有出息,说不定呀,已经考上大学了。”李向阳随后感叹。
自从陈长酒离世后,陈雪曲就退学回家打理酒坊、照顾阮佳,再没想过考大学的事,可经李向阳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在自己的心里还是对考大学充满憧憬。
但现实所迫,她只能接下父亲的担子,把陈氏酒坊继续开下去……
“爸,我回来了!雪…雪曲?”
就在陈雪曲凝眉垂首之际,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旋即被打断思绪,又抬起了头。
“晓阳?”
望着那张曾在记忆中多次出现的脸,陈雪曲恍如隔世。
李晓阳是李向阳和梅三姑的儿子,也是陈雪曲曾经的同学,以及后来的恩人。
前世,在陈雪曲误杀吴廉,逃出安霖村后,就四处躲藏,一直风餐露宿,直到被复读三次才考上蓉城理工大的李晓阳发现,并收留,才终于安稳下来。
李晓阳没有因为她杀人而举报她,反而很同情她的遭遇,所以,就把所有积蓄给了她,并帮她逃出蓉城。
之后,二人再没相遇。
现下重聚,对李晓阳来说,不过是半学期的事,但于陈雪曲而言,却是整整二十年。
“你在干吗?该不会…是在跟我爸学吹唢呐吧?”
瞅着陈雪曲手里的唢呐,李晓阳哑然失笑,“他总算收到徒弟了。”
“学唢呐有啥不好?这可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李向阳嗔了儿子一眼,便挥手赶人,“找你妈去,别妨碍我俩。”
“略略……”
李晓阳冲他吐了吐舌头,又对陈雪曲说:“我待会儿找你玩。”
然后,就蹦蹦跳跳地去找梅三姑了。
“晓阳还是那么活泼阳光。”
陈雪曲见状,不由感慨万千。
“什么活泼阳光?就是傻头傻脑。”
李向阳嗔笑,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也不会又要复读了。”
“放心吧,李大叔,晓阳这回准能考上。”陈雪曲打包票。
因为前世,李晓阳就是在第三次考上大学的,尽管只是擦着录取线的边边。
“管他呢!考不上就回来种地。”
李向阳一摆手,拿起唢呐对陈雪曲说:“我们继续,你学得快,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哀乐。”
“除了哀乐,还能教我其他一些阴森的曲调吗?”陈雪曲问。
“阴森的曲调?”
李向阳仔细想了一下,点点头说:“还真有几首,叫不出名儿,但我吹得来,等你学会哀乐,我就教你。”
“好嘞!”陈雪曲欣然颔首。
很快,房中又响起了哀乐声,听得屋外的梅三姑母子攒眉蹙额。
李晓阳抱怨:“我爸怎么就喜欢吹唢呐了?现在还带起徒弟来了,这是打算不当大夫,改去承包红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