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滋噗滋!”
听到陈长生的惊叫声,又看到陈慧芳屋里的灯被点燃,躲在树上的陈雪曲赶忙打暗号,而一旁的李向阳也停止了吹奏唢呐。
很快,二人皆屏息凝气。
唰唰——
又过了一会儿,便见一身黑的一个高大人影从陈长生的房中窜出,再迅速攀爬上靠近围墙的那棵歪脖子树,与等候在上面的陈雪曲和李向阳汇合。
“呼…我没被发现吧?”
那人吁了一口气,又扯掉了黏糊在唇上的假胡子,这才露出了大牛那张早已布满汗水的脸。
“嘘!”
李向阳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再指向陈长生的房间,就听到了陈长生惊惶失措的声音。
“长酒…是长酒回来了。”
“爸,你又做噩梦了吧?二叔早就死了,说不定都已经投胎转世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紧跟着,又是陈慧芳的嘀咕抱怨。
“他活着的时候,你总不待见他,现下,他人死了,你却天天梦到,该不会…是你把他推下那个阴沟的吧?”
一句玩笑话,却让陈长生直接破防,大哭大喊起来。
“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是…是吴德行…吴德行干的,我不过…不过……”
“爸,你在胡说什么呀?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二叔不是喝醉了自己掉进阴沟里摔着脑袋死掉的吗?跟吴德行又有什么关系?”
“爸?又睡过去了?”
片刻后,陈长生突然安静,陈芳慧没有久留,随即关灯离去。
“爸不会真跟二叔的死有什么关系吧?”
返回自己房间的路上,陈慧芳忍不住狐疑起来,并喃喃自语。
“呵!”
听到这话,躲在树上的陈雪曲不禁冷笑。
而后,她转头对李向阳说:“李大叔,这个法子好,以后我们可以隔三差五地用,没准不到几个月,就能把陈长生逼疯。”
“啊?那我岂不是还要假扮师父?”大牛皱眉。
他虽然人高马大,但实际上胆子贼小,就刚刚那会儿,他全程紧绷,生怕被陈长生看出端倪,等到跑出屋时,已然是双股打颤,汗流浃背。
陈雪曲睨了他一眼,嗔笑:“瞧把你吓得,就你这种心理素质,我还能用你二次?”
“那…那谁来假扮师父呢?”大牛问道。
陈雪曲说:“不用再假扮我爸爸了,只要我隔一两晚爬到树上,对着陈长生的屋子吹哀乐就行了。”
“这样安全吗?离得这么近,万一被你堂姐发现了怎么办?”大牛担心。
陈雪曲扬眉,“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就在三人爬下树,悄悄离开后不久,一个鬼祟的身影从暗处步出,也通过那棵歪脖子树翻进了陈家,又在小心张望一番后,蹑手蹑脚地踱进了陈家堆放粮食的仓房……
“对了,雪曲。”
把陈雪曲送到家门外后,李向阳把她叫住,说道:“我很快要去一趟蓉城,恐怕接下来的日子不能陪你去吓唬你大伯了。”
“去蓉城?”
陈雪曲下意识地想到了仍在蓉城的姚灵筠。
李向阳挠了挠头,赧颜说:“我家那口子要陪我去蓉城治腿,现下,吴德行死了,吴仁品又跑路了,我也该向前看了,不能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好呀!那等你回来我们再继续,反正来日方长。”陈雪曲笑着说。
“要不,乘着我还有两天才走,你抽空来我家,我教你吹唢呐。”李向阳提议。
“额…好学吗?”
陈雪曲微蹙娥眉,对于自己的音乐天赋毫无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