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眼前这对慈眉善目的老人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陈雪曲看他们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眸光也频频闪烁,灿亮无比。
温来江继续道:“那时候小酒才一岁多一点,被身上那些红疙瘩折磨得不行,我和你奶奶就带着他到处求医,最后卫生所的医生建议,让我们带他去蓉城的大医院看看……”
听着温来江的回忆,陈雪曲慢慢理清了原本狐疑懵懂的一些事情,也明白过来,为何陈家人自始至终不待见自己的父亲。
呵!他们把爸爸偷来就是为了多分得土地和购物票,又在他没有利用价值后,寻了个由头把他赶出了家门,才好让自己的亲生儿女承家业,不让我爸爸占到分毫便宜。
好一对精打细算的养父母,不,是小偷!
陈长生一定知道这件事!
难怪他只对自己的妹妹好,算计起自己的兄弟来毫无人性。
“都怪我,要不是我胡乱信任人,就不会让小酒过得这么造孽,也不会让他被人害死,都怪我啊……”
待温来江回忆完毕,姚世芬就狠戳着自己的心窝子悔恨交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雪曲急忙搂住她,贴心地轻言安抚。
“奶奶,虽然我爸爸这一生短暂又艰辛,但却并非不幸,正是因为他是你们的孩子,才天生拥有酿酒手艺,养活了自己,还结识了我妈妈,至少在和我妈妈结婚以来的这二十年间,他是幸福又知足的。”
“除此外,他也遗传到了你们的善良和乐观,才让他没有在陈家的大染缸里迷失自我,自始至终都乐善好施,又积极向上。”
“孩子,你说得真好!”
姚世芬反搂住她,感慨万千:“我的好孙女……”
“孙女啊,你都叫她‘奶奶’了,也该叫我一声‘爷爷’才对呀!”
温来江也把陈雪曲搂住,委屈巴巴地向她“邀宠”。
“爷爷!”
陈雪曲立马笑着喊了出来,逗得温来江笑个不停。
“对了!快带我们去见见小儿媳。”姚世芬突然道。
“我妈…她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陈雪曲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我们晓得,但我们不在意。”姚世芬说道。
“不管她是不是普通人,只要是我们小儿子的媳妇,那就是我们的小儿媳。”温来江正色强调。
“那爷爷奶奶跟我来吧!”
陈雪曲展颜一笑,然后一手挽一个,带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回了家。
全程旁观的林立和张为民见状,同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而后,张为民拍着林立的肩膀说:“这边应该没我啥事儿了,我继续去忙了。那你呢,是要跟我继续去找你堂姐,还是等我消息?”
林立想了想,说道:“等你消息吧,我走了好几天了,也该回供销社好好工作了,否则呀,我那个村支书外甥恐怕会开除我。”
“好!一有消息我就派人通知你。”
二人随即道别。
“我那位大外甥快回来了吧?我得赶在他回来前把遗留的‘卫生’都打扫干净。”
目送着张为民离去,林立望着火辣辣的日头,喃喃自语……
“妈,我回来…妈,你在干嘛?”
而当陈雪曲带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回到家时,刚一推开院门,就愕然看见,阮佳又和陈长生待在一块儿,并一勺一勺给他喂沙子吃。
“这人是谁呀?咱们小儿媳的哥哥?”
姚世芬指着满口包着沙子,正傻笑咀嚼的陈长生,好奇打问。
难道小儿媳那边是一傻傻全家?
陈雪曲哑然失笑,而后又敛容正色,向两位老人郑重介绍:“爷爷奶奶,这人叫陈长生,正是那个小偷的儿子,也是害死我爸爸的幕后推手。”
“啊?”姚世芬惊吓。
“那他为什么会变傻?”温来江不解。
“因为恶有恶报!”陈雪曲冷冷道。
“不对不对,他不是傻,而是疯。”
听到三人的对话,阮佳冲二老摆摆手,又给陈长生的嘴里喂了一勺沙子,“疯子大哥害死了长酒,只配吃沙子。”
“唔…我觉得咱们这个小儿媳不仅不傻,还精着呢!”
温来江见状,解颜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