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可是大聪明。”
见温来江夸赞自己,阮佳歪着头得意一笑,而后起身拍了拍手,便走到陈雪曲身旁,挽着她好奇打问:“蛐蛐儿,这两位白发爷爷和奶奶是谁呀?”
说着,不忘在两位老人之间来回端详。
“咳!”
陈雪曲有些尴尬地对她小声说:“妈,你应该叫他们叔叔阿姨才对。”
“应该是公公婆婆。”姚世芬笑着纠正。
“叫爸妈也行。”温来江莞尔附和。
“爸妈?”
阮佳眨了眨眼,再次歪着头打量二人,“可我爸妈在自己家里呀!”
姚世芬走到她跟前,耐心又温柔地自我介绍:“阮佳你好,我叫姚世芬,这是我的老伴儿温来江,我们是你丈夫陈长酒的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
阮佳又眨了眨眼,随即看向陈雪曲,“长酒真是被公婆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这话其实是陈长酒曾经开玩笑说的,因为在和阮佳结婚后不久,他就被家人赶了出来,阮佳对此很是不解,他便以这句玩笑话搪塞了过去。
“是偷!”姚世芬愤愤道。
阮佳见她口吻突变,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陈雪曲身后。
“儿媳莫怕,来,爸给你讲个故事。”
温来江见状,笑眯眯地向她招了招手,等到阮佳放下戒心,跟着他去听故事后,姚世芬才向陈雪曲询问了阮佳的病情。
“之前,我确实很想我妈妈成为正常人,尤其在我爸爸去世后…但现在发现,她这样挺好的,可以永远保持一颗童心,无忧无虑,即便面对恶时,也不会像我们一样,痛心疾首。”
语毕,陈雪曲就指向了仍旧坐在地上玩沙子的陈长生。
“既然他已经得到了报应,不仅众叛亲离,自己也疯了,你大可放下心中的怨恨,向前看了。”
似乎感受到了陈雪曲对陈长生的恨意,姚世芬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亦如她刚才细心安慰自己那般。
“再说了,我觉得咱们小酒应该也希望你不要心存恨意,而是要把美好的感情留在心里,毕竟我们的心很小,如果藏了恨,留给爱的位置就会变少。”
“奶奶……”
闻言,陈雪曲豁然开朗,瞬间与姚世芬的感情再度拉近。
原来我有个这样好的奶奶…以及爷爷。
冲姚世芬破颜一笑,陈雪曲便望向立于那棵桂花树下,正言笑晏晏的二人,突然有种不真实的美好感觉。
如果现在是一场梦,请不要让我醒来!
“爸妈吃饭饭!”
傍晚时分,将陈长生打发走后,这一家四口就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开始享用这顿团圆饭。
陈雪曲不知温来江是如何向阮佳讲清楚的关于陈长酒的生世,但阮佳已然接受了两位老人,并把他们当自己的父母对待。
“佳佳也吃饭饭。”
而同样的,两位老人也对阮佳喜爱有加,呵护有致,让她头回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爱,开心地吃了两大碗饭。
“雪曲,我想去长酒的酒坊看看。”
吃完饭,乘着阮佳和姚世芬洗碗之际,温来江忽然提出了这个请求。
“好!”
陈雪曲欣然同意,在给阮佳和姚世芬打过招呼后,就带着温来江来到了陈氏酒坊。
此时,大牛和二牛,以及他们带的两个徒弟结伴去打泉水了,薛小丫也已回家,所以整个酒坊都很安静,只有酒香飘散四溢,久久不散。
“唔…有杂粮酒、荔枝酿、青梅酒,还有…醪糟酒。”
温来江只闭目一闻,便报出了酒坊正在酿造的各类酒种,令陈雪曲意外又佩服。
“爷爷,你的鼻子可真灵。”
“哈哈!我可是在酒坛子里泡大的。”温来江大笑道。
随后,他在酒坊里面转了一圈,最终在晾堂停下,垂眸看着那些正被晾晒的粮食,感慨万端。
“我们温家就是靠酿造粮食酒发家的,只有在米粮紧缺的时候,才改酿果酒或杂酒,没想到,小酒也自学酿造出了杂粮酒,不愧是永和川的后人。”
“兴许这就是从骨子里遗传下来的吧。”
陈雪曲笑了笑,问道:“爷爷,我爸爸的全名是什么?”
“温德荣,德字辈,光荣的荣。”温来江说道。
“温德荣,真好听。”陈雪曲扬唇。
温来江说:“小酒上头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哥哥的名字里面是正和庆,意为端正和喜庆,姐姐的名字单字一个玉,碧玉的意思。”
“那我爸爸的名字就意为光荣咯!”陈雪曲举一反三。
“没错!”
温来江笑着颔首,又正色说道:“光荣又为荣誉,要是你爸爸还在,一定能让咱们永和川发扬光大,誉满全国。”
“雪曲呀……”
而后,他目光灼灼地凝望着陈雪曲,郑重其事地问:“你愿意代替你爸爸来完成这个光荣又艰难的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