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虞九卿不耐烦的看着他，手指不住往扶手上点了点。
“原谅影自作主张为主上清理掉一些不该存在的人。”
说完，他便真如影子般，突然出现在宴凉川的身后。
“九卿。”
宴凉川惊慌地喊了一声，只可惜这时候的影直接掀掉了他身上价值连城的披风，手指成爪，直取他的咽喉。
“放肆。”
虞九卿恼怒的喊了一声，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今天必死。”
影手上没有一点留情，如今他的一只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宴凉川脖子上的命脉，只差一秒他便能彻底结束这少年的生命，让他从主上的身边彻底消失。
‘砰’地一声，他一个重力被狠狠掀翻在地，喉头一甜，一口血忍不住吐在光滑的地板上，身上还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死死压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是不是我对你太过宠溺，竟让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
影脸上并没有一丝后悔，他抬起头，看着刚刚自己即将杀掉的少年，还愣愣站在原地，脖子上留着他刚刚戳出来的一点鲜血。
“可惜啊，只差一点，便能杀死主上身边的祸害了。”
见他还不知悔改，虞九卿脸上的怒火更甚。
“影，我问你，你现在忠的是谁？”
“自然是主上。”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这个答案说了出来。
“既然忠于我，那是谁教的你，让你在我眼前杀人。”
“我杀的不是人，是祸害。”
影眼睛死死看着宴凉川，只觉得这人不仅身份粗鄙，还迷惑主上日日流连此地，如今更是为了讨他欢心，收下南国国主的礼物，去得罪北方妖帝，自己已经再留不得她性命了。
“什么祸害，不过是为自己找的借口。你不经我的同意，擅自在我的殿内出手，那是不是日后也可以在殿内，行刺于我？”
这么一顶行刺的帽子扣下来，影一下子呆住了，极为痛心的喊了一声主上。
“是不是？”
苑衡完全没将他委屈的样子放在心上，厉声问了一遍。
“九卿。”
恢复过来的宴凉川害怕的挪向九卿，原本他心里很是生气，但看见昔日高傲的右护法被按在地上，心中还是出现了一丝不忍，毕竟他是九卿的左膀右臂，绝对不能因为自己伤了两人的和气。
“九卿，我没事的，右护法他没有真的想伤我。”
见他为自己求情，影不屑地将头往旁边一瞥。
“不过是一介玩物，你的求情只会让我恶心，若是放了我，我保证会让你死的更快。”
得了这话，宴凉川立刻吓得躲到虞九卿的身后，不敢说话。
他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懂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让他动下如此杀心。
“影，你知我的脾气。”
“所以主上打算如何处置我。”
影看着苑衡的眼睛一点不虚，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用尽全力加快速度，加快杀了宴凉川的速度，让他再无生还的可能。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
“那主上呢？主上可知，当年对我说了什么？”
虞九卿没有回话，只是用那双没有一点感情的眼睛看着他。
“主上当年说过，狼就是狼，若是收了野性便成了一只家猫，而您最不缺的就是家猫，您可以给我一片广阔的天空。”
“但我给你的天空，就是让你在我的殿内肆意妄为？”
“影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他并不想服软，也从未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行为。
“影，你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我在意的并不是你刚刚的行为，在意的是你，在我的殿内，想杀了我的人，你是在挑战我的权威。”
“手下没有。”
影倔强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只觉得这是她袒护自己男宠的借口。
“我问你，若是你有天觉得我不再够资格当你的主上，你也会像今天对宴凉川那样，毫不犹豫地对我出手吗？”
“主上是手下的天，手下怎可能会捅破自己的天？”
“天？”
虞九卿像是被这句话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主上。”
见到她这毫不留情的嘲讽刺激到了，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你可知，天是什么？”
“天是手下的全部，若是没了天，那手下也活不了了。”
“难道我死了，你会跟着我一起死吗？”
“若是主上离开，手下绝不独活。”
虞九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过眨眼她便从几十米外，到了他的面前，长长的裙摆垂落在地，身后还出现了几条巨大的狐狸尾巴。
“你可知你这句话，是要应验的。”
“手下无怨无悔。”
影恍若神明地看着虞九卿，这是他活在世上的理由，从她从万人血坑中将自己救出来，给予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时，自己便暗暗发誓，要永远侍候于她忠诚于她。
虞九卿用手指抬起他的下颚，看着他那俊美的脸，和那张亮晶晶的眸子。
“影，你是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你的这条命是我给你的，如果你说的话有半句虚言，我不介意将你的命再次收回来。”
“若是我有半句虚言，不用主上动手，我自会了结我的生命。”
虞九卿淡淡一笑，从衣襟里掏出一条雪白的手帕，温柔的擦拭着她嘴角的鲜血。
“既如此，那我现在便对你下达一个命令。”
影还没来得及从主上突如其来的柔情里反应过来，便被这句话一下子吓得清醒过来，喉头一紧。
“主上，想现在要我的命？”
虞九卿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擦他嘴角上血迹的手，力道加重起来。
影自嘲的笑了一声，微微闭起了眼。
“也罢，我的命本就是主上捡来的，既然主上想要，便任由主上来拿吧。”
说完，他默默闭上了眼睛，但该来的疼痛没有来，虞九卿反而是靠在他的耳畔，轻声道：
“不，你的命我自然不会浪费，要留在有价值的地方。只是你要记住，宴凉川是我的人，我留着他自有我的用意，你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不要逾越，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