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关心我？”
“废话，如果你死了，那我岂不是要被一直困在这儿？”
“只是因为这个？”
宴凉川问了一声，脸上有说不出的落寞。
“你想听什么答案？”
苑衡的手放在他的伤口边边，抬头看着她。
“你当初主动接近我，是为了我的钱，还是为了我的人？”
“当然是为了啾啾。”
苑衡没有从他那两个答案中选择，而是将话题很好的引到了啾啾身上。
宴凉川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口。
“还有什么办法能清除你身上的毒素？”
竟宴凉川不说话，苑衡又问了一声，毕竟他伤口严重，并不利于自己。
“没事，这个我自己会解决。”
他挣扎着从苑衡的怀里站起来，却在没有站稳的情况下，被苑衡再次拉入自己的怀中，并输送灵力在他的伤口上。
“没用的，你这样只会让毒素更快的流入我的五脏六腑中罢了。”
宴凉川淡淡说了声，也没再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这个怀抱，感受自己最爱的人怀里的温度。
事实与宴凉川说的一样，宴凉川刚在那个伤口输入灵力不久，黑色的血液涌出的便凶猛起来，她无奈收回了手，将他一点点扶上了石床。
“放心，死不了。”
苑衡笑了笑，眼睛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毒素的影响，眼前的人脸再次与睡梦中的人脸重合起来，他的意识再次处于混沌，迷迷糊糊中喊出了一个名字。
“九卿。”
这一声喊，让本还想做些什么的苑衡，一下子僵住了。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
“九卿。”
宴凉川再次喊出了声，手微微抬起，在即将触碰到苑衡的时候，被她一掌拍开，而正是这一掌，让宴凉川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叫我什么？”
苑衡脸上出现冷色，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这个男热。
意识清醒过来的宴凉川捂了捂脸，尴尬道：“抱歉，我刚刚出现幻觉了。”
苑衡脸色很不好看，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刚刚说出的‘九卿’两个字时，她竟有种要把面前男人掐死的冲动。
明明已经忘记了，已经忘记了前世自己去世前的最后一幕，可就是这个男人的一声喊，让她再次想起。
自嘲的笑了笑，她现在在干什么？
自从重生后，明明杀人者就在眼前，偏偏自己多次躲在他的后面，更是多次尝到他给自己的甜头。
而且，明明自己有那么多次机会惩罚他，有那么多次机会，这男人的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她依然没有做什么。
不仅没有做什么，还救了这男人的性命。
她难道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了吗？忘了自己重生后，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正在她沉溺与这些事情地时候，宴凉川痛呼了一声，苑衡定睛一看，冒黑血的伤口崩裂，感染的速度让他周围的皮肤浓黑一片，隐隐有种要往下漫延的架势。
苑衡怔在了原地，眼睛就那么看着他的伤口，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严重感染的地方。
“你……你转过身去。”
宴凉川艰难的说出这句话，似乎要给自己清理伤口。
苑衡没有照做，被身体挡住的手，指甲开始变长，眼睛中闪出狠色。
“转过去吧，待……待会儿不管我怎么样，你……你都不要转过来。”
宴凉川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就似没了力气一般，不断的喘着气，像极了病危时的病人，在交代自己的临终遗言。
“怕被我看见你最狼狈的样子吗？”
苑衡开口询问，变长的指甲是浓浓的纯黑色，只要他一手麾下，这个男人的性命便截止于此。
“我……我只是怕你觉得这画面过于血腥，你……你不适合看罢了。”
说完这话后，宴凉川大声咳嗽着，在似乎要将肺都要咳出来似的，等停止咳嗽后，嘴里也吐出了像伤口那样的黑血，明显是毒素是已经漫延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苑衡冷漠的脸上颤抖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将手上长长的指甲收起，转过了身子。
宴凉川墨绿色的眸子看着她转过去的身体，一向冰冷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微微的笑意。
她的背影再次与自己梦中那个心心念念的人，背影重合了起来，且这次并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实打实地重合了起来。
他的嘴一张一合的说了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声。
转过去地苑衡耳朵竖起，她听见了血肉被切开的声音，听见了宴凉川被疼痛折磨的闷哼声，也听见了鲜血一点点滴到石床上的声音。
等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宴凉川疼的再次失去意识，头‘咚’地一声在墙上发出撞击，然后身子一点点滑落到床上。
苑衡一点点转回身子，只见宴凉川刚刚感染严重的上后，已经被几个不规则的白布条包裹的严严实实，而那个白布条的料子，正是属于宴凉川衬衫的料子。
苑衡抬起手，想摸摸那个被包扎好的身体，却还是收回了手。
宴凉川倒在床上的姿势不是很好看，眼睛瞟向不远处的地方，哪里被丢了好几块发黑到散出臭味的腐肉，很明显是宴凉川自己割下来的。
心中有一丝动容，她可以想象在什么都没有地环境下，亲自动手割下自己的肉该有多疼，而刚刚那几声极力憋住的闷哼声，他又花费了多少的力气。
她笑着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放弃了，上前给宴凉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并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庆幸的是现在没有发烧，也幸亏他是异能者而不是普通人。
若换成普通人，在伤口感染的时候必定会发烧，在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石洞里，这与等死没什么太大区别。
“宴凉川，不要以为现在的我是手软，只不过暂时先放过你罢了。”
苑衡一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边幽幽道，而宴凉川自然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