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衡能理解宴凉川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毕竟自己之前阴过他一次。
“不用，我相信你。”
“相信我？”
听到这话的宴凉川笑着重复了一声，看着宴凉川的眼神充满轻蔑。
“骗了你那么多次，你竟然还相信我？或者，你觉得你说这句话，我就能不计较你五百年前杀了我的事？”
“我没想抵消我之前做过的事情。”
“你承认了？”
苑衡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宴凉川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出口静静等着。
“好了，可以出去了。”
苑衡漫不经心的说了声。
宴凉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踏出黑洞，可看见的，却是在前面等待良久的临渊。
“相信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苑衡明显对临渊的出现不意外，所以她一开始就知道，临渊就要站在外面，等着宴凉川。
“我不怪你。”
宴凉川没有任何怨言的说出这四个字，缓缓将抱在怀里的苑衡，一点点放到了地上。
苑衡脸上难得出现了疑惑的眼神。
“明知是圈套还要往里面钻，宴凉川，你现在是在向我赎罪吗？”
“也许吧。”
宴凉川刚将这话说完，便瞬间出现在临渊面前，与他缠斗起来。
“你先跑。”
宴凉川边打便嘱咐这苑衡，明显是要自己拖住临渊，让她先走。
苑衡没有照做，而是像看戏一样看着面前打斗的这两人。
“快走，临渊不是什么好人，他会杀了一切对他有威胁的人，包括你。”
“我自是知道。”
苑衡淡淡回应，她留下来本就是为了在两人打斗期间，弄来宴凉川的血解开帝都的消息。
等自己想要的信息到手后，她自会有办法脱身，又哪里需要宴凉川替自己着想。
见苑衡这态度，宴凉川也知道自己无论花费多少口舌，她都不会走，所以只能将所有心思放在与临渊的打斗上，只希望能速战速决。
“你的力量减弱不少啊，果然在帝都受的伤还没好全。”
临渊得意地笑了笑，无意间发现他右臂内侧有个细小的伤口后，便专挑那个地方下手，弄得宴凉川在后面的打斗里束手束脚。
在旁边的苑衡一直看着里面的战况，从现在的局面看两方是打平状态，但临渊明显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专挑他的右臂打，看来哪里应该有上，倒也是方便了自己。
“放弃吧，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若现在放弃，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痴人说梦。”
宴凉川冷冷回复完这句话后，刚刚还节节败退的身法，竟然他一点点往前压去。
“你刚刚的破绽是故意露给我看的？”
“我们两斗了几百年，你却连这个都看不破，也难怪只能做我的手下败将。”
说完，他乘胜追击，一掌打向了临渊的心脏，让他狼狈的往后退了退。
“废物。”
苑衡眼睛发出微弱的红光，视线落在败退的临渊身上，紧接着便在那两个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出现在了宴凉川的身后。
“你……”
宴凉川墨绿色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临渊，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指变成利爪，一下子划上他的肩膀。
滚烫的鲜血洒落在地上，宴凉川捂着自己手上的手臂，满脸受伤的看着苑衡，但更多的是委屈。
苑衡面无表情的掏出怀中的信封，直接撕掉外壳，从里面拿出纸张，一把抹上宴凉川鲜血。
金色的光芒从纸张上闪现，巨大的咒印照亮了整片天空，紧接着竟变成了巨大的烟花，将他们这边弄得几乎成了白昼。
“帝都的绝密信息，你是从哪儿拿来的？”
临渊也被她的这个举动惊住了，这几天自己对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就算前几天自己没有亲自看守，也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所以这种东西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金池？不，她没那么大能耐弄来帝都的解密信息。
所以，虞九卿，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苑衡毫不在意解开信的同时，就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在拿到这封信的同时，她就安排了退路。
“宴玖，怎么会是他？”
苑衡看着手上的信封，那上面竟然是啾啾的全部资料，宴玖竟然就是九尾狐？
难怪从看见她起，宴玖便一直叫她妈咪，一直粘着她的孩子，就是自己的灵兽九尾天狐。
怪不得，怪不得宴凉川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从宴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恐怕宴凉川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利用了所有能够利用的东西啊。
“你早知道我的血可以解开帝都的密信？”
宴凉川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愣愣看着苑衡，自嘲的笑了一声。
“没错。”
苑衡表情冰冷的将手上的信揉成团，狠狠踩在脚下。
“我一直在等着你，本以为你灵力远不如从前，临渊应该能略胜你一筹，但我还是高看他了。”
说完，她轻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临渊。
“你在利用我？”
临渊语气中带着恨意，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像傻子一样被人利用。
“你不是也在利用我吗？引出宴凉川，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宴凉川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声音颤抖：“我就知道，就知道你还是恨我，我就不该……”
“本就是你欠我的。”
时间有限，苑衡不愿与这两人过多纠缠，何况帝都的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
转过身子，她刚往前走了一步，临渊便瞬移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
“这可由不得你。”
苑衡眼中红瞳，似乎变成了一团浓的化不开的红墨，而临渊竟像失了神志一般，晃晃悠悠的松开了手。
见人松开手，苑衡立刻快速往前跑去，身后神志清醒的宴凉川没有上去追，只是捂着受伤的手臂，看着临渊逐渐远去的背影。
心中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后面，等下次再见苑衡的时候，恐怕已不再是从前的苑衡，不再是那个自己可以保护的女人。
她，会变成虞九卿，那个让自己忘不掉放不下的，九尾——虞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