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

    宴玖撒娇的喊了一声她。

    脸上冰凉的药膏，让脸上红灼的伤口不再那么疼痛，宴玖因为这样的温柔，连之前受的委屈都忘了个干净。

    “妈咪，你就这样，不要变了好不好？”

    宴玖依偎在她的怀中，真的很怕妈咪像变了个人一样，他很怕那样的妈咪。

    明明知道她还是从前那个人，却敏感的觉得她还是变了。

    他骗自己说那不是真的妈咪，真的妈咪被假妈咪藏起来了，不让自己找到她，可能真妈咪是想跟自己玩捉迷藏，赢了的人便能得到最后的奖励。

    宴玖不要什么奖励，如果非要说出个东西的话，那就是让温柔的妈咪，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苑衡难得没有对宴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哄着自己的孩子睡觉。

    “妈咪，你爱我吗？”

    苑衡顿住了，没有回答。

    宴玖似乎不知道这是她故意不答，只认为妈咪是没有听清，便又问了一声。

    “妈咪，你爱我吗？”

    苑衡勾了勾唇角，摸了摸宴玖的脸颊。

    “啾啾，爱这个词太沉重，如果能轻易说出来，那就不是爱，而是谎言。”

    宴玖一点都没有质疑妈咪的话，回想起来，爹地抚养了自己那么长时间，也没说过‘爱’这个字，所以妈咪说的一定是真的。

    “所以，妈咪是爱我的。”

    宴玖自顾自将这个‘爱’字说了出来，并将苑衡抱得更紧了。

    他想着不管之前妈咪做了什么，现在的他一定要相信妈咪，不管妈咪怎么做都是为自己好，他不能再怀疑妈咪了，免得伤了她的心。

    “还疼吗？”

    苑衡用手，轻轻摸了摸宴玖脸颊涂了药膏的伤口。

    “不疼了。”

    宴玖请你的蹭了蹭苑衡的手腕，像一只粘人的小狗。

    如果苑衡让他再放肆一点，可能都要手脚并用地趴在自己身上了。

    “妈咪，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苑衡怜爱的摸着他毛茸茸的头，嘴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妈咪，我们能不能带着爹地，一起离开这里啊？”

    苑衡手立刻僵住了，不过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道：“为什么想离开这里？”

    宴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啾啾说不出来为什么，只觉得这里闷得慌，让啾啾很不舒服。”

    苑衡脸上笑容恢复，按着啾啾的肩膀，让他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的脸。

    “既然这样，那就不是环境的问题，是不是妈咪这么长时间没有陪你，所以你不开心了？”

    宴玖认真想了想，好像真是这样，妈咪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陪过自己了。

    “啾啾，外面现在很乱，你待在这里很安全，要是出去了，会被坏人抓走的。”

    “坏人为什么要抓啾啾？”

    宴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充满不解。

    对于坏人，他从前只在书本和电视里面见过。

    可不久前，他被爹地藏在别墅的房间里，每天都有各种奇怪的人找爹地麻烦，还伪装成妈咪来房间里抓她，也是在这时，他才知道坏人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外面的坏人要抓自己呢？他什么都没有做，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些坏人了，他们为什么要来抓自己。

    “坏人做事，从来就不需要理由。”

    “那如果那些坏人抓住啾啾，会对啾啾做些什么呢？会杀了啾啾吗？”

    宴玖一脸天真的问着，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杀’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死’这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爹地只模模糊糊的跟他说过，这两个字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让人永远陷入沉睡，再也没法醒过来。

    陷入沉睡的人没法与自己在乎的人说话，不仅一直保持睡觉的状态，还会一点点腐烂，直至变成一堆白骨，成为地上的肥料。

    当时的宴玖被爹地的这番话，吓得躲进了被窝，还是爹地哄了很久，自己才从被窝里出来。

    他没法想象，若是自己成了一堆白骨，或者在乎的爹地妈咪成为一堆白骨，会是怎样的场景。

    “会。”

    苑衡应下，眼中透着刺骨的寒冷。

    “坏人会杀了啾啾，所以啾啾千万不能出去，要听话的待在这儿，有爹地妈咪的保护，坏人才不会过来伤害啾啾。”

    宴玖毫不怀疑，用力点了点头，并且更加后悔自己对妈咪的所作所为。

    原来妈咪不让自己离开，是为了保护他，可他做了什么，竟然还那样不信任妈咪，竟然还那样说妈咪，自己真的是不配为妈咪的孩子。

    “妈咪，对不起。”

    宴玖这次是怀着愧疚的心情，再次扑到苑衡的怀中。

    苑衡满意的笑了笑，眼中含着精光，怜惜的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在抚摸一只小动物一般。

    “妈咪，啾啾以后会乖乖的，再也不敢让妈咪伤心了。”

    “啾啾是妈咪的孩子，无论你做什么，妈咪都会包容你的。”

    “妈咪。”

    听到苑衡的话，宴玖更加感动了。

    这样好的妈咪，他是怎么忍心伤害的，为什么自己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但是，妈咪有时候也会做一些让啾啾讨厌的事，但妈咪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所以啾啾能原谅妈咪吗？”

    “当然，啾啾才不会生妈咪的气。”

    宴玖大声说着这句话，心智还未完全恢复的它，当然不会留心这里面的陷阱，只会傻乎乎的朝着苑衡笑。

    可面对这样的笑容，苑衡竟然头一次产生了迟疑。

    她瞬间摇了摇头，嘲笑着自己的心软，竟然会有这种荒谬地想法。

    宴玖是自己的寄生灵兽，虽然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九尾天狐，但也只是灵兽，怎能对一只灵兽动了感情。

    宁可我负天下人，怎能让天下人负我？

    宴玖存在的意义，便是让自己的灵力彻底恢复，这对它来说也是一个无上的荣光。

    与其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用这幅连心智都没有完全开发的小孩子身体，还不如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就算没有成功，史书上也会记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