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芬见状,立刻乘胜追击:“说到这事,我还差点忘记。仲家一直是在国外体检的,五年前,英国男科的Doctor张曾经找到过我,说当年云熙做完体检之后,他就看到有人在医务室门口鬼鬼祟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夏小姐你吧?”
“你……你胡说!”夏鹿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回复。
宁芬斜睨一眼夏鹿,眼里滑过一抹狠厉。
“我胡说?那你告诉我,夏朵朵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你的孩子是凭空到肚子里的。你当这是西游记唐僧取西经么,过个女儿河,喝口水就能怀上孕了。很明显,当年的你偷了精子样本,便一个人偷偷做了人工受孕,然后怀上现在的女儿。”宁芬满眼鄙夷与厌恶,“后来你更是利用自己的肾,强迫仲家娶你。可惜,你算错了一招,云熙看穿了你的本质,将你送到国外。结果过了这些年,你又开始不安分,故意回国,还利用身份之便,处心积虑地勾搭豪门。”
夏鹿从没见过这种人,可以满口谎言,颠倒黑白至此,偏偏她现在确实找不到一丝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扭过头,她看向唯一一个理性的人——仲国山,“伯父,请相信我。没有,真的没有!”
仲国山已经上了一些年纪,这件事情造成的心理大起大落,他整个人都呈现一股疲惫感。
听到夏鹿的回答,他只是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夏鹿,其实鉴别事情的真伪很简单,将那位Doctor张叫过来一问,就可以还你清白。”
夏鹿垂下眼敛,心里涌上层层凄凉,说没有怨念那是假的,可她毕竟跟仲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仲国山不相信她也是应该的呀?
得到仲国山的指示,宁芬立刻一个越洋电话,直接打到英国,并且开了免提。
“Hello,仲夫人!好久没联系,请问您找我有事吗?”隔着听筒,是Doctor张带着浓郁西方口音的中国话。
Doctor张是英籍华人,男科方面的世界权威,故而仲家才不远万里,每年前去体检。
宁芬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问:“Doctor张,我问你,五年前,云熙做完检查,你是不是看到一个女人,在医院的医务旁边,鬼鬼祟祟地闲晃?”
听筒中寂静无声,随后是Doctor张语气平静的回复:“Yes.当时是有个可疑的人影一闪而过,但是我并不确定。”
夏鹿蹙了蹙眉,Doctor张的回复模棱两可,这份态度让大家更加不相信她。
宁芬很满意Doctor张的答案,“那麻烦你再回忆回忆,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
听筒又安静了几秒,接着是男人似乎陷入回忆般的声音,“她非常年轻,外形和您很是相像,身材高挑又纤细,长得也特别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黑又亮,让人过目不忘……”
“可以了。”宁芬及时打断对方的话语,“Doctor张,今天麻烦你了,有机会再见。”
挂了电话,屋内的气氛渐渐笼罩一层冰霜,陡然冷了几个度,静谧得就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宁芬挽着手臂,迈着高傲的舞蹈步伐,围着夏鹿转了几圈,“年轻、漂亮、高挑、纤细、眼睛……和我相像。夏鹿,你说巧不巧,这些似乎都和你很符合呢!”
“你们含血喷人。单凭一份不清不楚的描述,就想锁定犯人,简直可笑!”夏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我不管别人说什么,自己带大的孩子,心里有数……咳咳!”
“夏老师,您别急!”夏鹿心中感动,连忙帮助老师拍着后背顺着气。
夏老师抬手制止夏鹿,虽然还是喘息不止,却坚持想要再为她说些什么。
一个女人,偷男人的精子怀孕生子,这种罪名一旦被落实,以后冰城哪还会有夏鹿的立足之地吗?
“让,让我说……完。”话才说一点,咳嗽又起。
宁芬站在仲国山的身边,抄着双手,嘴里嗤笑。
“得了吧,别演了!夏鹿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她当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懂得其中这么多道道?”
“宁校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老师捂着嘴的手一顿,扭着头,双眸盯着宁芬。
“再装,可就兜不住了!”宁芬眼里滑过一抹不屑,“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们明明就是一伙的,目地就是为了让夏鹿趁机嫁进仲家,从此土鸡变凤凰!可惜了,这主意打错了地方,想要翻身,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资本!”
“咳咳……宁芬……说话要……要凭良心……咳咳!”夏老师剧烈咳了几声,整个头便歪向了一边。
“夏老师,夏老师,你别吓我!”夏鹿一见这个情景,立刻冲了过去,将老师抱在怀里。
仲云熙黑眸沉了沉,立刻大步过来:“一定是心脏病了,她的药呢?”
夏鹿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慌乱地在夏老师的口袋里面摸索着:“在这里!”
“来人,拿杯水到这里。”仲云熙接过药,倒了二粒在手里,招呼着家里的佣人。
直到给夏老师喂过药后,她的神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这时,夏鹿将夏老师靠在仲云熙怀里,站起来,走到宁芬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别忘了,这里是仲家!”宁芬本能地往后一躲,不知道为何,她从夏鹿眼底看到了冰冷的绝厉,莫名觉得有些犯忤。
夏鹿黑眸桀骜地挑了挑:“我想干什么?宁芬女士,你最好祈祷夏老师没事,不然,我一定跟你没完!”
“你!”宁芬气结,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当面怒怼,“夏鹿,你有什么得意的?自己的私生活不清不楚,就连生个女儿也是机器冰冷冷的产物!”
闻言,夏鹿双眸通红。
她可以允许别人侮辱自己,但绝不能质疑自己的女儿!
谁知,下一瞬,仲云熙扑通一声,跪在仲国山的面前,“爸,这件事跟夏鹿无关,当年是我喝醉了酒强迫了她!”
深夜,仲家老宅。
一个身体高挑的年轻女人,正提着一只白色的箱子,蹑手蹑脚地从楼上走下。
是她?夏鹿?
仲云熙神色不变,内心却多少也有些意外。
夏鹿将医药箱放到一边打开,从里面拿出医用绷带和药包。
“可能有点疼,你别躲,先忍忍,一会就好了。”她半跪在仲云熙面前,小心地拿着消毒水将他额头上面干涩的血液清掉,“虽说瓷器不比铁器,可这个问题不及时处理干净,也是可大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