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把三太子龙圩捆来的第二天,妖界皇族吹锣打鼓地送来了大量嫁妆。
那位老龙王更是隔着大门就贱嗖嗖地喊我娘亲家。
还说什么早就把我当儿媳看待,我和龙圩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我觉得他在放屁,但娘亲却很喜欢有人夸她会养崽,于是就自作主张地替我收了嫁妆。
「既然你都来了,那省得我去通知你。」
娘亲掏出一个内敛的圆珠弹给老龙王:「这是我家给你儿子的聘礼。」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瞧老龙王激动地掉毛来看,应该不是凡物。
于是史上最简单最快速的一对小夫妻诞生了。
娘亲瞅着我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有些歉意:
「哎呀老东西嘴巴真会说,弄得我都忘了告诉他,他儿子不是正夫了。」
「你还要再给我娶啊?」
我满脸黑线,感觉娘亲不把我当鸟看:「我很忙的,我要练武我要打架,我不喜欢情情爱爱。」
「没事,玩玩而已。」
她微微一笑:「日常我陪你爹没空管你的时候,你可以拿他解闷。」
好一个解闷……
不过确实也是。
我瞅瞅憋屈的龙圩,又看看他身上那件妾式的小粉衣。
感觉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我搂着他大方地问他想要什么,我们家什么都有。
「呵,我要你的心你的肝!你给不给!」
他幽幽地来了一句:「不给就放我走!」
「那你走啊。」
我摊开手臂很是潇洒:「谁不让你走了,脚长你身上,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这可是你说的。」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摔下外衣卷起狂风飞速下山。
我不奇怪他的离开,我只奇怪他怎么这么天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老龙王的队伍再次飞奔上山,这次他带来了更多的嫁妆赔罪,硕大的明珠箱里还多了只被红绳捆着的龙。
龙圩哭得可伤心了。
也不知道他搁家里遭受了什么,把自己关房间里哭了整整三小时才开门。
之后就老实地跟在我身边,再也不提回去的事。
见他都不嚣张跋扈了,我反倒不习惯。
干架斗殴都没什么心情,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哄他。
「我带你去人界看烟花怎么样?」
看他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我蹲他身边耐心地哄:
「江南的烟花秀和云船很是漂亮,我带去你看看?」
4
我想哄他来着,但没想过会哄出个小青梅。
我搁外边抱着手臂看烟花,船内是龙圩和他小青梅初雪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们打见面开始就有说不完的话,那只小六尾狐更是眼泪哗哗的,好像龙圩受了多大苦一样。
明明我把他养胖了三斤,她是从哪看出他瘦来着!
我内心有些不岔,但没有表现出来。
搁外边守门的青丘护卫长得人高马大,沉默得一批。
我挺钟情他的绿头发,于是压着他问原形是什么。
他好似吓了一跳,俊朗的脸上顿时全是无措:
「小的是血统并不纯,父上是一只阴鸦,母亲是赤狐。」
「血统纯不纯有什么要紧的,这世间更看重的是拳头,一力降十会,只要你实力够,什么家室权利自然而然就会攀附到你身上。」
我想起爹爹了。
我爹的身份尊贵且神秘,据说天帝见了他都要口尊一声公子。
但他再牛掰,还不是被娘亲一个眼神吓得哭戚戚,整日对我抱怨娘亲爱刀比爱他多一点。
「所以,加油!」
我拍拍他的肩膀勉励一声:「我挺看好你的,出身从不代表未来,你看我哪次打架那些老家伙把我当鸟看了,还不是把我揍得扣都扣不起来。」
「尊上……」
他抖抖唇瓣,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这厢闲聊完了,船内的二人也慢慢停止了话。
龙圩出来后不情不愿地和我道了声谢,说自己心情好多了。
我点点头:「既然心情好了,那我就走了。」
「???」
他奇怪我的话术,但我没义务和他讲明,只冲着那个护卫点点头。
在狐族小青梅即将茶言茶语前,飞身离开。
长刀横前,我目光紧紧锁定那个带着胭脂香粉的花船。
「平楚……」
我咯咯笑了:「三年前你剁了我的头装酒,这次轮到我把你钉进石板当铺路石了。」
「出来,不想我把你的鬼妾全都宰了的话!」
满江的雾气包围了我,花船上的灯火忽明忽灭,一声沙哑的男低音响在我耳边。
「麟女为何每次见到我都这么兴奋……」
身穿袈裟的鬼和尚笑着看我,目光悠长又勾人,狐狸似的眼尾还新潮地点了洒金。
我很不喜他。
同样是爱打架的疯子,他却每次都要站在制高点说教别人。
上次更是在我宰魔头的时候偷袭砍了我,理由是我杀的那个魔头家里十八口人等着他带粮回去。
有病。
幸亏我是凤凰,几乎是不死之身。
不然当真死的冤。
不过这也导致我两敌对上了,今天带龙圩出来玩偶然碰上了他,真是幸运啊。
我的刀尖开始泛蓝,炽热的炎火像水一样砸在江面。
「平楚,你死定了!」
我开始疯笑:「我从发现你开始就驱散了人群,这次没有人可以让你附身躲藏!」
说罢,刀尖一挑,我瞬移过去对着他脖子就是一刀。
刚开始他还能笑着调侃我火气大,但接了我两刀后面色开始凝重。
「麟女非要赶尽杀绝吗,我并不是大恶之人,杀我你也会背负因果。」
他招招接得匆促,袖间的佛珠翻滚冒出金光抵挡,但这奈何不了我。
每一次死亡磐涅我都不会害怕,我喜欢见血,我喜欢对敌时毫无保留的拼杀。
只有我疯的够厉害,那就不会再经历绝望。
5
「麟女!」
平楚的衣袍炸碎,结实的臂膀上滚动的佛印闪现,从身后砸向我。
我硬抗下这招,以伤换伤将他砸进湖底。
被炎火焚煮的湖水沸腾着,烟雾弥漫间,平楚踉跄地爬上那艘画船,掐指袭击龙圩他们。
「不要留手!」
我飞身赶回去呼吁龙圩:「联手宰了他!」
「龙圩哥!」
小六尾惊呼一声躲在他身后,不大的画船上,龙圩顾及伤到她,所以有些施展不开拳脚。
没一回合就被平楚捏住命脉,要挟着看我。
「麟女,别这么伤我心。」
平楚嘴角的血丝不断,但他还是在笑:「你也不想我把你刚纳的小金龙捏死吧。」
「龙圩哥!」
六尾又开始哭了,我反手一震将她抛给护卫。
「带你家狐姬离开,接下来不是你们能插手的事了。」
「是!」
青狐侍卫没有矫情,扛着主子飞快离开此地。
清了场,我背着手笑看像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