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腹部以下,接着目光对准我。
眸子中满是隐晦神色。
「不过怎么也是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杀他之前,我得反攻他,尝尝滋味。」
「这矮子攻不给力,我来!」
三、
我抱头愤怒。
什么矮子攻?
爷是个女的,女的!
「周挽画!」我大喊他的名字。
他却像骤然清醒一般,松开了掐着赵大帅脖子的手,转瞬变了个人。
「夫君,人家不是故意的,呀,爹爹,我方才晃神了,您这是怎么了?」
被他甩在地上的赵大帅:「……」
「也罢。」周挽画眼眶湿润,「我就知道,夫君原是不愿娶我的,有姐姐与我共同侍奉夫君也好,若是坏了夫君的喜事,倒显得我善妒了。」
说着,还不忘挤出两滴眼泪。
「我在这里,夫君定是不快活,唉,自古男人多薄情,我一个女儿家,原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这番话听得我像吃了苍蝇,噎得上不来下不去的。
呵,不如杀了我,一步到位。
毕竟这公主我也不想娶。
公主与圣上一母同胞,两人容貌极似,但性情端若云泥。
真娶了她,我会被暗杀吧。
我又听见周挽画心中自有打算。
「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我这就去找南风馆的小倌学艺。」
「不就是下面吗,就老娘这张脸,这个身材,还不能把这狗男人管教得服服帖帖的?」
「爷就不信爷争不过个女的,她能有我结实抗造吗?」
忽然一顿哔哩啪啦的自动消音涌来。
这家伙究竟想了什么不能播的东西啊。
周挽画状似哀愁地看了我一眼,将我上下一打量。
心中简短评价。
「细狗,也不看看自己啥身体,还敢娶两个!」
细……狗?
我伸出去的手僵住,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和手中二十斤的银枪。
沉默了。
这明明就很有料,很结实!
然而,就在我兀自凌乱的工夫,周挽画已经走没影了。
我只得在原地无能狂怒。
「周挽画,有本事回来,老子脱给你看啊!」
这太疯狂了!
迎娶公主的三日忙得昏天暗地,刚把烫手山芋故安公主迎进门拜堂,大门就被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一位身量纤长,身穿娇艳红裙,手提鸡毛掸子的女子款款而至。
这……这不是周挽画又是何人!
他竟又穿回女装,一张精致的脸浓妆艳抹,也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头发挽得奇怪,仔细一看,发丝竟弯曲成卷,状似羊毛。
虽不是常见发式,却别有韵味。
周挽画本就是男身女相,没想到好好装扮起来,竟是副颠倒众生的绝世美人样。
我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嗯,这波属实是我赚了。
周挽画瞥了我一眼,神色虽然淡淡的,但内心却嚣张上了。
「原来你好明艳跋扈这口啊,行,爷懂了。」
「小样儿,爷……呸,姑奶奶我迷不死你。」
「啊,对对对,我就喜欢你朝着我流口水的样子。哈哈哈。」
我:「……」
我赶紧擦了把嘴。
周挽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一把将扯我到他身边,直直走向盖着盖头的公主。
「前世,夫君的白月光嫁入家门,我本为正夫人,却惨遭休弃,腹中胎儿亦惨遭毒手。今生重生归来,我不再是曾经柔弱可欺的周挽画,我乃钮祜禄画画,誓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听着他心声,我强忍住笑意。
要不是昨日满月收拾他东西,翻出来了一堆诸如此类的话本子,我怕是真要以为他疯了。
他将故安公主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唇角一勾。
我听他心中无比兴奋道:
「宅斗第一场,纷争开始!」
果然,周挽画对着故安当场发难。
「我才是帅府的少夫人,公主缘何穿正红色?我大胆警告公主,赵无眠他是我的!」
公主顿了一下,一手掀了盖头,另一只手直接拽住我的袖子。
满堂哗然。
我手也抖了。
故安何时长得如此高大了?
「我乃故安公主沈正芸,这婚事乃圣上赐婚。周少帅自小就是我的人,你又敢奈我何?」
我惊了。
本将军何时是他的人了?
周挽画毫不让步,两手叉腰:「他先是我夫君!」
「是我的!都听我的!」故安又扯了我一把,将我拽了一个踉跄。
气氛剑拔弩张,战况一触即发。
我奋力抬头,先看看左边的周挽画,再看看右面的故安。
很好。
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个「凹」字,我被他俩一左一右扯着,整个人宛如一个破布袋子似的随风飘零,糟心糟得像碎豆腐。
天理何在?苍天何公?
周挽画身为男子身量长些也就罢了,故安为何也要如此?
敢情我们家就我最矮呗!
这些年的沙场征战与武场操练,终究是错付了。
我仰头看天,心里憋屈欲死。
纷争仍在继续,眼瞅着周挽画的狼牙棒要往故安的脑袋上招呼,故安也掏出匕首要往周挽画的心口上比画。
我吓得心脏突突跳。
伤了哪个,我都得拿命赔啊。
攥住呼呼冒汗的手心,我连忙大喝一声:「都住手!」
两人齐齐看向我,端得都是一脸有屁快放的狠戾神色。
吓得我又是一哆嗦。
「那个。」我想和稀泥,试探着开口,「大家都是姐妹,要不咱们放下东西说话?」
「谁跟她是姐妹!」两人异口同声,均狠狠瞪向我,大声道,「你今天就选一个,到底谁才是你的正妻!」
四、
那一日,帅府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皇家公主打了相府嫡女的耳光,相府嫡女薅了皇室公主的头发。
正所谓是,喜幡与青丝齐飞,巴掌共吵骂同响。
我爹赵大帅——一个千军万马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铁血男人,此刻正缩在桌子底下,颤颤巍巍地自言自语。
「现在的姑娘都这么……放得开吗?」
而我,这个统领西北二十万铁骑的镇北少帅。
因为实在无法正面回答谁是正妻这个问题,被他们两个追着打了七条街。
七条街!
礼教呢?端庄呢?矜贵呢?
蹲在茅坑上,我恍然悟了。
原来,这就是封建社会中相权与皇权激烈斗争的突出例子!
而我们做武将的,注定是权力相争中的牺牲品!
「那您咋办?」
我的副将蒋未明站在另一个坑前嘘嘘,顺带笑话我。
「都说男人怕悍妻,我们少帅一下娶了两个,真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