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文地喝汤。

    唔，他吃得好少，饭桌上大多都是我喜欢的辣菜，林赋好像有些不舒服，交谈的间歇中溢出几声咳嗽。

    要不然，问问他要不要买粥吧？

    我正出神地想着。

    我妈神助攻再次上线：

    「小林啊，你是不是喉咙不舒服？阿姨跟你说噢，医生工作忙也要照顾好自己，注意饮食，那个佳佳，你导师是不是刚好给你放了假？」

    我妈话音一转。

    「我……」

    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果然，我妈特别慈祥地注视着我，「要不，这几晚让佳佳给你煮点粥？」

    不是，我这妈宝女哪里会煮粥啊！

    我拼命掐着我妈的袖子。

    也顾不上什么陈年往事，眼神示意林赋拒绝。

    林赋用手虚虚捂住嘴巴，侧过脸去，轻咳了几声：「那就麻烦佳佳了。」

    那柔弱模样，你是懂林黛玉的。

    临要走时，我妈接了个电话：

    「诶，了了妈呀……我现在就来昂！」

    我妈火急火燎地就要先走。

    妈宝女本人马上站起来紧紧跟随。

    我妈一把握住我的手，「不用送了啊佳佳，妈妈打车去找了了她妈就好。」

    我：？？？

    我妈把目光转向林赋。

    林赋十分自觉：「阿姨，我把佳佳送到家之后发消息和您报平安。」

    我妈放心地走了。

    「走吧。」

    我和林赋一前一后地走下楼。

    他迁就着我的步调，走快了还会回头等我。

    我的小熊围巾被他拢在黑色大衣的臂弯里。

    接着就是在车上无声的沉默。

    突然我的手机叮叮当当地响，了了迫不及待地来问我后续了。

    我抿着嘴微微抬头，在遮光板的镜子里撞上了林赋的视线。

    我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眼。

    嘶，怎么有点尴尬。

    我眼观口鼻观心地打开了某音。

    「Be my lover。」

    性感低音炮的 BGM 一下子炸得我摸不着北。

    我几乎要从座位上弹起来，直接锁屏键一摁。

    呵呵，社死＋10086。

    林赋侧过脸看了我一眼，又转了过去。

    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

    我抱着围巾没敢出声。

    车辆缓缓开到我家楼下的路口。

    我说：「到了。」

    林赋高冷点头。

    我吸了口气：「那我下车了。」

    正在摸安全带呢，林赋却突然倾斜着上半身，往我靠过来，盯着我看。

    我慌张地攥紧了柔软的围巾。

    「你……真的喜欢那种类型？」他下意识地蹙起眉头，眼神专注到让我觉得难以呼吸。

    我眨眨眼。

    「啊不……」

    我就是口嗨，哪能真的看见个帅哥就扑上去，说出评论区那些羞耻的话啊！

    在网上有马甲捂着。

    发给了了，害，我和她彼此彼此。

    但林赋……

    一脸认真的样子。

    好像我真的在哪个花田里犯了错……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啊？我的心颤了颤。

    9 敏，我能怎么说？

    每次被问到这种问题，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高三那年穿着校服的林赋的模样。

    「嗯，戴黑框眼镜，然后数学很好，很耐心，喜欢运动，笑起来有一个酒窝……」

    然后我就被围攻。

    ——你这哪里是理想型啊，明明都有喜欢的人了。

    第一次被这么说，我还在心里小小声地否认。

    到后来每一次答案都一样。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那个时候我就暗恋林赋了。

    但林赋不喜欢我。

    他疏离地和我打招呼，甚至没有告别的场景闯入我的脑海。

    我心口一闷，借口有事要先走就匆匆下了车。

    4

    走出一小段距离，还没到家就遇上了表弟陈哲。

    小屁孩已经长成有女孩子表白的帅气男高了。

    「姐，你这是去相亲来了？我都听我妈说了……」

    我心里还有些堵，对上他那张八卦的脸，越看越烦。

    「别管。」

    我一拳砸在他手臂上。

    我去，还挺疼。

    我甩了甩手，陈哲咧着大白牙笑得贱兮兮：

    「姐，我这肌肉可不是白练的。」

    「行了行了。」我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回家熬粥了。」

    毫不意外地看到陈哲张大了嘴。

    「你？」他指了指我，「熬粥？姐，太阳打西边来了吧。」

    嗯，目测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别问，问就是鬼迷心窍了。

    我转过头去，林赋的车消失在了转角。

    餐桌上，我郑重其事地宣布，我们老陈家未来两天都喝粥了。

    我爸吸溜着有些稀的粥，前一秒还在夸我长大了的笑脸凝固住了。

    他捅了捅我妈的手肘，小声问：「咱闺女受啥刺激了。」

    我妈一脸姨母笑，「佳佳啊，妈妈刚好也想喝粥。」

    被背刺的老陈：寄。

    洗碗前我收到了林赋发来的消息。

    林赋：佳佳，明天我可能会有点忙，晚饭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橡胶手套套上去的瞬间很凉。

    我叹了口气。

    朝客厅喊道：「老陈！喝什么粥，我们吃火锅去！」

    但下一秒，老陈爆发的欢呼和消息铃声重叠在一起。

    「或者，你要不要来医院，医院的院子有两只小猫，很可爱。」

    嗯哼，男人，你很会找理由嘛。

    我半靠在洗碗台边，傲娇又高贵地把手从橡胶手套里抽出来。

    ——「那好吧~」

    第二天下午，我还是憋不住把了了约了出来。

    了了搅拌着咖啡，斜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

    「说吧女人，你怎么就为情所困了。」

    我没有！

    我狡辩：我人间清醒陈佳佳人设屹立不倒。

    了了摇摇头，戳开我的手机相册，小声骂道：

    「陈佳佳你能不能清一下图片啊！」

    我自知理亏，小声解释：「每周都清的。」

    她滑了好久，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你自己看。」

    是我和林赋高考前的合照。

    我记得，应该是一个微湿的雨天。

    校长正在做高考动员。

    后几次的模拟考我和林赋都在年级的前五。

    我低声地和林赋说我还是好紧张。

    林赋把伞往我倾斜了些，语气笃定地说：

    「放心吧，我有预感，你一定会考得很好。」

    顷刻间，我摇摆的心安稳了下来。

    校长抑扬顿挫地说这些什么。

    优秀毕业生的奖状一人一张地放在我们的膝盖上。

    林赋说我们都会有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