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某音刷猛男视频，我一边嘎嘎笑一边发给闺蜜：

    「你好，繁殖。」

    对方扣了个问号。

    我定睛一看。

    噢吼，是明天的相亲对象。

    1

    我选择装死。

    「家里小孩发的，不好意思啊。」

    对方不知道在发什么。

    一直显示输入中。

    我托着下巴等了一会，他发了个噢，早点休息。

    还有明天见。

    我倒在了床上。

    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寥寥无几的朋友圈也是一些风景照片。

    有一张照片莫名有些眼熟，看上去应该是在教室拍的。

    半开的门露出校服的一角。

    再远一些，就是一片极美的明霞。

    我揉了下心口，这种满满校园青春味道的晚霞，真的很能让人想起某个人啊。

    也许是因为这张图片。

    我梦到了林赋，高中时候的暗恋对象。

    闷热漫长的是夏天吧。

    笔尖刷刷扫在白色的草稿纸上。

    戴着黑框眼镜的林赋抬起头问我：

    「这一次看懂了吗？」

    我慌乱地回神，把目光转移到密密麻麻的草稿本上。

    还没来得及看出是哪一条公式。

    我妈的大嗓门就把我喊醒了。

    「陈佳佳！你今天放小林飞机我就绑你过去！」

    我刚开机的脑袋还在想小林是谁。

    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相亲对象：我去接你和阿姨吧。

    下一条：30 分钟后可以吗？

    我盯着手机看了三秒，从床上弹射起来！

    「妈妈妈！你看见我去年买的那件大棉服了吗？」

    我妈探出个脑袋，一副已经收拾好的样子：

    「穿啥大棉袄，穿好看点。」

    我瘪瘪嘴，哼哼两声：「怎么这么着急给我找对象？」

    「嘿你这孩子，不是整天抱着手机说自己什么恋爱脑要长出来了？」

    我竟无法反驳。

    鸡飞狗跳找了衣服画了妆。

    最后我还是穿了厚厚的大棉袄，还围上了围巾。

    我妈摸了摸她圆滚滚的闺女，忧心忡忡地说：

    「难怪网上说大学生眼里都是清澈的愚蠢。」

    我：？？？不好意思我研二。

    我一个猛回头据理力争的大动作。

    眼角余光却看清了楼下等待着的男人的脸。

    黑色长大衣，西装裤大长腿。

    我腿一软，一个滑铲。

    我妈唉哟一声马上扶住我。

    「妈……」我欲哭无泪，「小林，他，他……」

    「就小林呀，我前段日子去看病遇到的实习医生，可有礼貌了……我还以为他不会答应我说的相亲呢！」

    我妈推着我往前走。

    越靠近，记忆里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更白了些，白色口罩上的一双眼睛含着笑看着我。

    林赋打开了车门，微微沙哑的嗓音蹭过我的耳膜：

    「佳佳，你好。」

    2

    高中时期的暗恋对象成了相亲对象是一种什么体验。

    闺蜜了了表示先笑为敬。

    她一堆搞笑表情包上面是我早上发的消息：

    「了了，妈蛋，我又梦见他了。」

    这个他，我俩都心知肚明。

    在上大学后，我和林赋就断了联系。

    听说他高考失利，去了外省的一个大学。

    那些没说出口的情愫，被我揉成团塞进了记忆的某个匣子里。

    「你昨晚还发骚话给他了？」了了毫不留情地戳开了我刻意遗忘的社死瞬间。

    「谢邀，是我们家小孩子发的。」

    我脸不红心不跳。

    只要我不承认，那就不是我发的。

    我妈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家小孩是独生女，但也不娇气的。」

    林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还以为佳佳有弟弟妹妹呢？」

    我捏着手机的手一颤。

    「佳佳在看什么呢？把手机先放放。」糟糕，我妈的眼神里有杀气。

    我乖乖地把手机放下，呵呵一笑。

    「小林啊，你和佳佳多说说话，年轻人熟悉起来快。」我妈发话了。

    林赋点点头，像报户口一样自我介绍：

    「高中毕业后，我就去了外省的大学读医科，今年回家实习。」

    「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喜欢足球算一个，不抽烟不喝酒，饮食也没有什么忌口的。」

    我妈听了，笑得跟朵花似的，轻轻推了下我：

    「我们家佳佳也不挑食。」

    「我们家佳佳平时也很乖，学习也很认真，还会唱歌弹吉他，我们家过年春联都是佳佳写的。」

    啊对对对，就这样宣传我。

    我妈已经把我夸上了天，末了还添一句：「我们佳佳还很受欢迎的呢！」

    现在是「乖巧懂事端庄大方」人设的陈佳佳。

    我：不好意思端庄抿嘴笑 jpg

    一边善解人意地给我滔滔不绝口干舌燥的妈送上凉茶。

    令我意外的是，林赋听得很认真，甚至一向话少的他还跟我妈搭话。

    这是花生什么树了，明明他早就认识我了。

    我有点想不通。

    在我妈把我小时候拿点拿了幼儿园小红花的事情都要抖完的时候。

    林赋及时地注意到了此刻羞耻到脚底，可以抠出三室一厅的我。

    他礼貌地把菜盘转到我和我妈面前，轻声打断了我妈：

    「阿姨，先吃菜吧，佳佳应该也饿了。」

    我点头如捣蒜。

    林赋看我这样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朝我勾了勾唇角。

    我呼吸滞了一下，压住怦怦直跳的心脏埋头吃饭。

    今天的包间是林赋订的。

    有个服务生拿着单子走向林赋：

    「林先生，是芋头排骨不要葱对吗？然后把鱼换成鸭肉。」

    嗯嗯嗯！

    哒咩葱。

    我下意识点点头。

    我妈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下林赋，凑过来小声问我：

    「他也不吃葱？」

    「他吃。」我低声说道。

    心里莫名塌了一块。

    高三的时候，我和他都是住宿生。

    班里男生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性格开朗，和他们都玩得来。

    学校食堂不做人，天天就是那几个菜，肉都是炸的速冻肉。

    于是几个走读的（中午在学校吃）的男生就把好吃的装在保温盒里，美曰其名加餐。

    三张课桌一拼，我们近十个人就围坐在一起吃饭。

    「这个有葱，你们吃吧。」

    「诶！给我留点肉啊！」

    现在想想，我好像忽略了那双挑走葱，又帮我拦下最后一块肉的筷子。

    3

    饭局进入了尾声。

    我已然吃撑。

    林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