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叶时安离婚的第二年。
叶时安如愿地和他的白月光修成正果。
他发短信警告我,别去他婚礼上扫兴。
他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拿了我手机的年轻男人,把他臭骂一顿。
叶时安却神色沉郁,质问那男人,是我的什么人。
1.
叶时安结婚前夕。
大家提前给他和江芸办了个派对。
「恭喜啊,这么多年,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了。」
「这才是郎才女貌啊,时安你之前娶的那位,连江芸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幸好离了。」
他们口中的叶时安的前妻,就是我。
我和叶时安离婚大半年后,就死了。
我死后,灵魂一直在这世间游荡。
前不久,飘到了叶时安的身边,就像是跟他绑定了一样,无法再飘远。
大概是因为死了。
往日那些刺耳的话,如今落在我的耳朵里,只觉得聒噪。
至于叶时安垂着眸,辨不清情绪。
修长如玉的手,替江芸剥着橘子,将白色的橘络都仔细地剥离。
我看得稀奇。
叶时安是豪门贵公子,养尊处优的主。
我和他结婚的那五六年时间里,他从来没有给我做过这些。
哦,有过一次的。
那一次,我发了高烧,醒来时想吃苹果。
他主动地给我削了一个。
那是第一次,他对我的感情有了回应。
我那个时候很感动,以为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结果这个苹果削到一半,江芸打来了电话,说她回国了,让叶时安去接她。
叶时安匆匆地走了。
我到底是没吃到他亲手削的苹果。
江芸一向喜欢当人群中的焦点,听到叶时安的朋友们议论起我,她有些不快。
「大好的日子,你们提她做什么?」
「吃橘子吧。」
江芸尝到了叶时安亲手剥的橘子,脸上才带了些笑意。
只是我的存在,到底还是成了江芸心里的一根刺。
回去的路上,江芸担忧道:「时安,我们过两天就要结婚了。你说,许瑶会不会来找我们的茬啊。那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我可不想被许瑶给毁了。」
叶时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里带着些刺:「你放心,她早就放下了。」
我无语。
明明当初做错事的是他,他的语气里怎么反倒对我藏着恨?
江芸:「希望吧。」
也挺讽刺的。
原来江芸也知道,婚礼对一个女生来说,有多重要。
可我的婚礼,恰恰就是被她给毁了。
2.
我和叶时安结婚那日。
江芸给他打了电话,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时安,我出车祸了。我好像快死了,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视频里,江芸满头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叶时安一边安慰着江芸,一边对我说:「我出去一趟。」
我提醒:「时安,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叶时安俊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阿瑶,你懂事一点,江芸她快死了。我陪在她身边,她才能安心地手术。」
他一走,满堂宾客都在看我的笑话。
叶时安的朋友们,更是直接讥讽道:
「许瑶,看到了吗?你连给江芸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江芸在国外,你才有机会嫁给时安。」
「你别以为你嫁给了时安,你就是我们的嫂子了。在我们心里,只有江芸才是我们的嫂子。」
婚礼结束后,我还收到了一条陌生人发的短信。
「我还以为时安有多爱你,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没证据,我知道这条短信就是江芸发的。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白月光的杀伤力原来有那么强。
在结婚前,我只在叶时安朋友们的口中,知道有江芸这么一个人。
3.
我和叶时安的相遇,源于一场俗套的英雄救美。
我对他芳心暗许。
女追男,隔成纱。
彼时,叶时安正被家里人催婚,我又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他就跟我结了婚。
叶时安的兄弟们并不待见我,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不是江芸出了国,我压根儿就没有机会跟叶时安结婚。
江芸,是跟他们一块儿长大的,也是他们公认的嫂子。
只是,那时叶时安对我说都过去了,他现在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便以为,真的都过去了。
婚礼的后续是,江芸压根儿没有出车祸。
那日,江芸和朋友玩大冒险输了,才有了那么一个电话。
因为这事儿,叶时安对江芸发了很大的脾气,两人断了联系。
又过了一阵儿,江芸在她家人的介绍下,跟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了婚。
我的世界,重归于平静。
再后来,江芸离了婚,回了国。
我和叶时安的婚姻,随着江芸的介入,也渐渐地走到了尽头。
不知不觉地,我跟着叶时安和江芸,到了他俩的婚房。
我感到尴尬。
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
4.
大半夜的,婚礼策划师还在为他们的婚礼熬夜做准备。
我听了他们一些婚礼的细节。
鲜花是从国外空运的,私人飞机运送,务必新鲜到还带有早晨的露珠。
婚纱是请了意大利的高定设计师,提前一年定制的,上面镶了九百九十九颗钻石,新娘穿上去,保证鲜妍动人。
结婚的地点也大有讲究……
一桩又一桩,婚礼策划师细细地跟叶时安确认着。
望着叶时安认真的脸庞,我想起我的那次婚礼,仓促得不像话。
叶时安从来没有插手过婚礼的具体细节,婚礼的前一天,他还在外面出差。
我问他一些意见,他都是说随我,都好。
我以为他是信任我,现在想想,他只是不在乎我而已。
原来爱和不爱,是那么明显。
5.
两人睡下了。
江芸热情地拥吻着叶时安。
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去看这一场情事。
出乎意料地,我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叶时安似乎是推开了江芸。
江芸语气怨念:「时安,一年了,你都没有碰过我,你是不是嫌我之前嫁过人。还是说,你心里还有许瑶?」
叶时安靠坐在床头上,姿态慵懒。
手里多了一支烟,并不抽,只是看着它一点点地燃尽,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氤氲的烟雾中,他的眉眼格外地冷峻。
「你别多想,你是我珍爱之人。在结婚之前,我不会随便地碰你。」
这话哄得江芸心花怒放,她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时安,我还是有些怕,许瑶会在婚礼上找我的麻烦。你要不劝劝她吧,她一向听你的话。」
叶时安眉心微皱,这是他不悦的标志。
正当我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