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生得妖媚祸水,善于蛊惑人心的孪生姐姐。
她靠谈情说爱在乱世开辟了一个国都。
她让那些男人倾慕她,为她打天下,还巧妙地平衡彼此的关系。
就这样,一个文武百官与她都有着微妙关系的朝代建立了。
可她在登基为帝的前一夜,突发恶疾,没了。
没之前,她把皇位和这些我完全搞不定的男人,都交给了我。
让我顶替她上位。
那一刻,我想和她一起去世!
1
今天,是孤冒充姐姐登基的第三年。
也是群臣第六十八次集体上书闹辞官了。
才过二十岁的少年将军说他要告老还乡。
腹黑的丞相本月第二次上书请假,一次请十日的那种。
太傅姐姐说她要辞官嫁人。
尚书哥哥说他要辞官娶妻。
侍郎大人们也纷纷写奏折哭诉这些年他们治水患,旱灾,蝗灾的功绩。
明里暗里叫苦,想跑……
虽然孤知道,他们说要辞官大多不是真心的。
他们只是在威胁孤!
准确地说,是威胁孤的姐姐,他们集体的心上人。
虽然我不是我姐,但为了倾国安宁,我得哄啊!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十三爱卿,孤一会献身哄人也是被迫的,你能理解吧?」
我抓着御医十三的手,目光真诚,言辞恳切。
生怕他因为误会,待会给我施针的时候公报私仇!
因为文武百官集体上书辞官事件,孤气得头疼,宣了御医十三。
御医十三是宫中唯一知道我和我姐秘密的人,也是难得一个没有被我姐蛊惑的男子。
我曾经不止一次怀疑过这家伙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吧?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今是我在宫中唯一的战友。
御医十三有着比丞相还傲的风骨。
他不耻我学我姐的模样,以美色情欲蛊惑文武百官为我效力。
他总觉得我和我姐志向不同,我该有更高级的办法,让文武百官心悦诚服。
但在这个战乱未歇,民生多艰的时代。
仅仅是维系倾国的正常运转,维系文武百官与「我」的情分,已耗费我的洪荒之力。
想要进一步,实在是很难。
虽然我在努力,但……
「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微臣明白。」
十三摆出了一副他理解的模样,取出了一排银针:「陛下,躺下吧。」
第一个银针落了下来,不疼。
「陛下打算如何哄辞官者?」
我试探性抬眉看了看十三,他面上波澜不惊,沉稳如山,似乎是真的接受了。
我松了一口气,开始大意。
「他们闹,无非是怪孤冷落了他们。毕竟这三年,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出我不是我姐了,我一直避免私下交流。
「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他们会误会感情淡了,会心灰意冷闹脾气。
「那我自然得投其所好了,姐姐说过,将军骨头虽硬但耳根子软,丞相看着清冷却最不经撩拨,太傅喜温柔似水的,尚书爱泼辣如火的……」
我愈说愈来劲,背上银针也一针比一针更疼了。
终于,我疼得连求饶的哭喊都喊不出了。
却在此时听得耳畔幽幽一声:「陛下怎么不说了?」
2
我养了三天的伤,才敢去将军府。
十三非要和我一起,说是因为我无故休朝三日,朝堂局势变得更凶险了。
顾将军与秦丞相甚至暗中派人去查我了。
十三有些担心,他说这顾将军本就以杀人为乐,脾气一向不好。
对我姐的情愫也疯魔得厉害,万一我暴露了,很可能把我杀了。
我不理解。
如果十三说得是真的,那他跟我一道去,让一个痴恋「我」的男人看着我身边站着其他男人。
那我和他,一定有一个死得更快。
所以我无情地拒绝了十三,还从他身上顺走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
我来将军府的时候,顾将军刚刚无情地结束了半片竹林的生命。
「若没记错,这片竹林是孤赐你的吧?」
我轻笑一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慌得要死。
「顾将军,破坏御赐之物,该当何罪?」
顾将军没说话。
只是另半片无辜的竹林也没了。
竹叶飒飒而落,顾将军猩红着目光望我,三分恨,七分怨。
「天子问话敢不答,这可是以下犯上啊,顾将军。」
我抬手接过一片竹叶,巧笑倩兮地走到他身侧。
顾将军还是不说话,我便坏心思地用竹叶戳了戳他右肩后的旧伤。
他眉头微皱,似是疼得厉害,但仍旧倔强地不发一言。
于是我只能继续说单口相声。
「我看顾将军身子硬朗得很,说什么告老还乡呢?」
我轻笑,将竹叶在他脖颈打了个旋,再一点点揉进伤口里:「欺君在先,不敬在后,顾将军你说,孤该如何罚你?」
周遭的侍卫被我的气势唬到了,吓得跪地求饶。
顾将军倒是死咬牙关,任凭那竹叶在他伤口里来回拉扯,吱都不吱一声。
得,还得我服软。
但这软服得也得有技巧,打一鞭子给口糖,那糖便会甜上三分。
面对顾将军这种疯披,你得比他疯才能制得住他。
但疯中还要带柔,才能狠狠将他拿捏。
咳咳,我在男人身上可没这悟性,这都是我姐教的!
滴血的竹叶落在了地上,我将上好的金疮药敷在了他的伤口上,语气也软了三分。
「疼吗?」
我踮起脚,想在他耳边吹吹风,可顾将军太高了,我够不着。
于是我只能很没面子地拉了拉他的战袍:「顾将军能否跪下些,孤够不着。」
似乎是对于我突然的态度变化过于诧异,又或是他真的爱惨了我姐。
明明赌着气呢,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下了。
于是我如愿俯身附耳,一面将药揉进他的伤口。
一面在他耳骨呢喃:「但孤也有错,孤不该弄伤你的……孤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刻意压低的声音又刻意提高了。
「那孤今日就下旨,命孤的顾将军收复边疆,不胜不归,如何?」
3
顾将军猛地抬头望我。
眸底是少年热血燃成的一团火,写满了欣喜与不可置信。
他与我姐曾许下金戈铁马铸太平盛世的宏愿,姐姐信他,将倾国兵权赠予他一人。
但我不信。
自古兵权即王权,我代替我姐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兵权,压他气焰。
整整三年,无论他如何上书,我都未让他出过一次征。
毕竟倾国初建,内外动荡,民生艰难,财力匮乏,不宜再有战事。
这道理我本也可以好讲给他听,毕竟我自认为是长了嘴的。
但问题在于,我不是我姐啊。
顾将军喜欢热血沙场的日子和他愿意为谁打天下这是两码事。
和武将谈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