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戴上。」语气中满是不耐。
怪不得松瑜不喜欢他。
「抱歉,祁姑娘。」荆阑说完,就给我脖子上套了个什么东西。
挂在我胸前,隔着衣料都感觉很是冰凉。
「走了,荆阑,还差几步。」
两个人的脚步声远去。
而后,一个人的脚步声渐近,他在我靠着的床边站了一会,随后温热的掌心覆在了我的眼睛上。
我刚想问他在做什么,随即他的手便撤去。
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能看见了?」我惊诧道。
「他们让你失明不过是怕你逃跑罢了,而我相信你不会逃跑的,祁小姐。」
他头发散搭在肩上,淡紫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平添了几分柔和,他双眸毫无攻击性地注视着我,温柔地冲我笑。
他的温柔和荆阑的温和完全不一样。
面对他,我吊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
「那个,你知道松瑜在哪吗?」我开口询问。
「连自己的处境都不清楚,还要这么关心他吗?」
他摇摇头,颇为无奈:「我是湛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湛歆,我真的很担心松瑜,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湛歆从一旁的桌子上端了一碗粥给我:「需要我喂你吗?」
我连忙摆手,接过了碗:「不用,谢谢你。」
我趁着吃粥的空暇,打量着眼前的屋子。
屋子不大,里面的陈设十分简约,并且古色古香,而我睡下的床用榻来说应该更合适。
这个粥也很好喝!
朴实无华的白粥里却莫名很香。
「粥还合你的口味吗?」湛歆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看着我,微微一笑。
「嗯!是你做的吗?」
「嗯,不过你醒的时间比我预想中的要晚,好在粥还没有凉。」
我迫切地问:「松瑜如果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他会很高兴的。」
「比起他,或许你更应该为自己担忧一下。」
我随着他的视线移到了自己锁骨处挂着的那个项链。
说是项链,其实是一根黑绳上穿了个环。
金玉环!
这简直就是松瑜手腕上戴的那个金玉环的缩小版,除了玉的颜色是灰的。
「眼熟吗?」湛歆见我呆滞的表情,轻声问。
我点点头,这不跟松瑜手上的那个差不多嘛。
没想到这下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没再说什么。
天色渐暗,他离开了屋子,嘱咐我早点睡。
我缩在被窝里,手里摩挲着小金玉环。
我后知后觉,好像被卷入了一个奇怪的谜团里。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困意袭上来,我慢慢沉睡过去。
4.
前缘,元盛十八年
「送给你。」松瑜站在我面前,手上拿着金玉环。
我打量片刻道:「这上面的玉怎么跟以前的不一样,还小了一圈?」
「不喜欢就算了,还给我。」少年气急败坏,扑过来抢。
「给我就是我的了!」我紧紧攥住金玉环,不让他拿走。
「咔」的一声,环断成了两个弧形。
我和少年都傻了。
我愣愣地说:「这不是金制的吗?也太容易坏了吧。」
少年抿着唇,转身跑了。
我弯腰捡起两瓣碎环,去找会修理金玉环的神婆。
神婆端详了我半刻:「你是巫族?」
我点点头。
神婆冷哼一声:「一个巫族,身上沾的全是狐狸的味道,没想到他们巫族也有今天啊。」
我没听懂她的意思,只是好声好气地再提了一下刚刚给她的碎环。
神婆皱着眉打开手帕,看了一眼便还给我:「好办,找个工匠把它拼接好了后拿你的血养着,养够了十三天便能如初。」
「用血?」我犹疑地重复了一遍。
「不然它拼接完裂,缝那里消失不了。」神婆明显不想再与我多说,我便告辞了。
如果可以让裂缝消失,也不是不能一试。
我们巫族游练时放血什么的都是常事。
随后,我走出了屋子。
神婆看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道:「孽缘啊。」
我照神婆说的做,十三天后果真恢复了原样。
我开心地带着金玉环,去找少年,却被告知少年早就消失了整整一周了。
5.
睁开眼睛后,我看到了松瑜。
「你怎么在这?」
他用漂亮得如同翡翠的深绿色眸子看着我。
我心里一喜,终于找到他了。
他在微微颤抖。
我这才发现,他被链子绑在架子上,浑身是血,本来泛着淡粉色的唇瓣如今惨白无比,白皙的脸颊上还有几道血痕。
身上更不成样子,破破烂烂的衣服下满是流着鲜血的伤口。
脆弱却依旧坚韧骄矜的战损美人。
我僵在原地看着这副模样的他。
「你是笨蛋吗?」他清脆的少年音变得干涩沙哑无比:「快跑啊!」
「松瑜,狐族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祁姑娘,又见面了。」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从背后响起,就如同在这个寂静到恐怖的地方投掷了两颗炸弹。
令人毛骨悚然。
「祈姑娘。」
我沉默着回头。
荆阑轻轻一笑:「吓到你了吧?跟我们走吧。」
「找你真是够辛苦的。」那个紫衣男子不耐地道。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我轻声问。
「你能看见了?」紫衣男子睨着我。
见我不吭声便哼一声转头对荆阑说:「湛歆这个妇人之仁的东西,多少年了还这样,你就该听我的直接把她送到绪魂棺里。」
松瑜睫毛微颤:「你们真是有够恶心的。」
「恶心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狐族!亏你还是少主,我族之耻。」紫衣男子愈发激动,就连他艳丽的模样都挡不住阴郁扭曲之气。
「权紫!」荆阑呵斥住他。
「为了所谓生存就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类,真是有够可笑的。」松瑜艰难地在枷锁的压制下抬起头盯着他们,嗓音冰冷无比。
身上宛若流不尽的血为他添了几分戾气。
「你难道觉得祈月月无辜?」
胸口一阵发热,我惊恐地低下头,脖子上挂着的小金玉环泛出的红光越来越亮。
在大家被一场耀眼的红光彻底吞噬之前,我听到了权紫怔愣地声音。
「还真都是大情种。」
我朦胧地睁开眼睛。
浑身酸痛,左腿还麻了。
松瑜坐靠在我的对面的墙上,脑袋也倚在墙上,双眼紧闭眉头微蹙。
我屈腿撑头望着他。
他身上血迹斑斑,手臂无力地垂在两侧,右手还戴着那个金玉环。
他望着我,就在我要沉溺于松瑜那深情眼眸的时候,隐藏着的暗门突然被打开。
我被大力地从松瑜怀里拽起来,下一刻一个披风盖到我身上。
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