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太子的未婚妻,却被皇帝看中,封为贵妃。
太子劝我认命,又在我入宫后,将我堵在御花园。
不料被皇帝当场抓包。
皇帝质问我,我绞尽脑汁。
「因为臣妾克制不住体内的狼人血脉,要变身后同去青青草原。」
皇帝点点头,「朕知道了,其实你根本不是狼人,但青青草原确实在朕的头顶上。」
1
永历二十一年的腊月。
大寒将将过完,京城便惊雷般地传出了半件喜事:
杨家幺女被当今圣上封为了贵妃。
为什么说是半件?
因为我——那个传闻中的女主角,原本,应该是太子未过门的正妻。
可叹我杨某人,穿越前的人生明明是一部《那些年我们这些没人追过的女孩》。
谁承想穿越后居然这么有出息,摇身一变成了皇上和太子争先抢夺的香饽饽。
啧,两大霸总伺候我一个人,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一时间,京城的茶馆酒楼、勾栏瓦舍、街头巷尾……
几乎人人都带着一脸暧昧的笑容,闪烁其辞却又兴高采烈地展开了讨论。
其中流传最广的版本据说是这样的:
圣上那日原本只是晏驾杨府赏梅。
可不知为何,杨大人却突然让自己正值妙龄的小女儿出来献舞。
全然不顾她与圣上是何等瓜田李下的关系,硬生生给这二人拉皮条。
只勾引的皇上立时立刻便不顾人伦纲常,非要纳这位小杨氏为妃。
后来,无论是少师还是太傅,御史还是太后娘娘。
都没能绝了圣上这份荒唐的心思,反使之愈演愈烈。
终于,在这年腊月,圣上下定了决心。
摆下极大的排场,将这位小杨氏封为贵妃迎入后宫。
2
我躺在长乐宫的榻上,心情复杂地听着这些五花八门的流言。
我服了,真的,心服口服。
别误会,我不是佩服广大劳动人民那无穷无尽推陈出新的想象力。
我主要是佩服当今皇上,佩服他在睁眼说瞎话的领域里,果真颇有一番建树。
别人不知道来龙去脉。
可作为当事人的我,却可以从头到尾,将这段比八点档还离奇的传说来驳一驳的。
但是,我不敢。
不敢的原因主要还是怕死。
笑死,人人都怕死,除了嘴硬的。
那天,皇上本来正人模狗样地在角楼上赏梅。
前一句正说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之类的酸话。
后一句就跟我爹说;「朕要娶你闺女。」
啧,这天儿聊的,那可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孙子兵法见了老皇帝,估计都得尊称他一声孙子。
我名义上的爹虽当过几年戍边大将军,可论起胆子来,比耗子大不了多少。
所以当下就被唬得面如土色,扑通跪下,山呼万岁万万不可。
可是皇上不仅很会声东击西,他威逼利诱的本领也很出色。
他当下就亲自将我爹搀起来,摸着我爹的手笑眯眯地说:
「答应了,你就是朕的老丈人,不答应,那么朕也可以没有老丈人。」
我爹再没有不答应的了,他再不答应就不是我爹。
走完这一套流程,皇上终于心满意足的回宫了,自始至终他连我的面都没见过。
所以就算我貌美如花、舞艺超群,估计他也不是馋我的身子。
他馋的,应该是我爹。
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我爹的兵权。
「可小姐,您嫁给太子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雀儿把新换的碳炉放在我脚下:
「都是一家人,老爷的兵权给了太子不就等于给了皇上吗?」
「小丫头片子别乱说话。」
我一猛子从榻上坐直,伸手揪住了她的小嘴。
「他李建璋不过是皇上的大侄儿,到底从哪来的这种自信,真是钥匙丢了——他配个几把?」
叮咚——「李建璋」已被踢出「相亲相爱皇家人」群聊。
就他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子之位,不一定哪天醒来就坐到头了。
我这辈子就算是去玉清观出家,估计也轮不到他。
「可您毕竟与太子殿下还有多年的情分在啊,他怎么也不在皇上面前为您说句话呢?」
手绢已经被我揉得不成样子,雀儿还在旁边叽叽喳喳个没完。
我心中哂笑。
可快拉倒吧,穿越前,我和微信里的小哥哥个个都有多年的情分。
结果肯德基疯狂星期四,还不是照样没人肯 V 我五十。
更何况……更何况这次我俩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一顿吮指原味鸡能解决的。
「好啦。」
我嘴上打断了雀儿,突然间却不知为何,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人的面容。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烦恼的,李建璋本质上和我是一样的人。
所以今日,我不反抗,他不争辩,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3
入宫那天,李建璋特意来送我。
他独立在宫道旁,颀长的身影沾染了霜雪的寒意,恍惚间便让我想起了初见时的场景。
彼时皇上刚刚登基,他虽被封为太子,处境却十分艰难。
李建璋是先帝唯一的儿子,当今圣上是他的叔父。
若非先帝临终前费力筹谋,他区区一介稚子,恐怕早就被打发到封地上去了。
是故那时没人拿他当回事,因为大家都觉得,他这个太子当不了几天。
可李建璋似乎从小就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执拗。
凡是他想要干的事,六亲不认也得办成。
那日我跟着父亲进宫为先帝诵经。
宝华殿里,长长的经幡被风吹动,将我鬓间的朱钗勾了下来。
李建璋就是那时进来的,他的肩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身上还带着松柏的清香。
摇曳的烛火星星点点,一丝不差地映在了少年深渊般的眸中。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弯腰捡起朱钗,轻轻地为我插进了发中。
「我收在襟中就好,省得再掉。」
彼时我还是一个刚刚适应了新身份的老孩子。
仗着自己仍然玉雪可爱,就这样没大没小地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
好在李建璋并未怪罪,他固执地夺下我手中的钗子,不由分说地又为我簪上了。
我一时无语,只顾着愣愣地盯着他看。
他那日的神情就如同此刻一般,什么情绪都不曾流露,就像是,一滩静谧的深水。
但我却莫名知道,这方深水下装着他先父的江山,涌动着他尚未施展的抱负,还有他那不能与外人言说的苦难。
啧。
说好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呢。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凭什么我遇到的封建霸总都是万恶的事业批?
嘤。
4
今日已经是我入宫的第三天了。
按理说我以这样风光的架势入宫,想必定会早早承恩。
是以这两日长乐宫的侍婢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