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
秦樾撕下衣服想给我止血,我却握着他的手。
喃喃地说道:「我叫……柳静雅。」
我仿佛听见他在说话。
可是我听不见他说的什么,眼睛无力的闭上了。
9
我没想到我还活着。
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听见大夫在跟秦樾说话。
「世子,柳姑娘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那一刀伤到子宫,这辈子怕是不会有子嗣了。」
秦樾的声音响起:「万太医,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老朽无能为力,世子或许可以再请医术更高明的大夫看看。」
万太医是太医院最厉害的大夫,连他都没有办法我真的想不起还有谁比他医术更高明。
我以为我对子嗣看得比较淡。
亲耳听到大夫给我判了死刑后,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些难受。
秦樾送走大夫后又折了回来。
他坐到我的旁边,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如果换作我是他,我也会内疚有人为了我受了伤还要承受那么严重的后果。
我睁开眼,看着秦樾胡子邋遢又憔悴的样子,觉得很搞笑。
可是还没笑出声,便牵扯到伤口,痛得我脸都抽了起来。
秦樾立马叮嘱我:「别乱动,大夫说你最少得卧床一个月。」
我心不由得一惊,问道:「宫里怎么说?」
「你昏迷的这两天,我母亲进了宫,跟皇后禀明了事情的原委,皇后娘娘让你安心在这里养伤。」
我又问道:「那两个蒙面人呢?」
秦樾眼神透着寒意,说道:「一个被我杀了,另一个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含药自尽了。」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他解释道:「他们应该不是我表妹安排的。」
「我知道。」
「现在形势不明,有些人并不想我与五公主联姻。」
听到他的解释,我自嘲道:「没想到我的利用价值这么高。」
「我会查出来的。」
朝堂上的事已经不是我能窥见的了。
至于结果,我也并不是那么在乎。
像我这样的奴婢,能活着就已经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10
我就这样安心的在侯府养伤,小寒负责我的饮食起居。
二太太来看过我一次,依旧备着礼物。
秦樾偶尔会来看看我,问问我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或趁没人的时候给我带点吃食。
在闻香院停留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刻钟。
我跟他试婚的时间早过了,如果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后果很严重。
休养了几天,我能偶尔下床走走。
最多也就是在院门口透一下气,照顾一下芍药花苞。
看这品相,有点像野生的。
天气越发凉爽,芍药花苞也有了待放的姿态。
睡不着的时候我便搬个小凳子坐到它的旁边,静待它的开放。
有时候我还会跟它说说话,当个老朋友一样的聊聊天。
在一个月亮很圆的晚上,我看着它慢慢的舒展身体,花瓣一点一点的展开。
真是一个神奇而惊叹的过程。
月光下的芍药花,粉粉嫩嫩犹如初开的少女,让人心生向往。
「小芍药,今年你只有一株,明年或许就有两株,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有一大片。
希望下一个住这里的人会好好的爱你。
不只爱你,还爱你的子子孙孙。」
时间过得很快,明天我就要回宫里了。
夜里,我跟芍药花道别。
说着说着,一道身影映在了芍药花上,我侧身仰头。
秦樾穿着一身素色常服立于我身侧。
他站姿挺拔,仿如一棵松柏。
我起身站于他面前。
他看向我的眼神比最初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分柔和。
我笑着迎向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我们都没有说话。
夜色如水,偶有微风拂过,安静都变得美好起来。
我心里仿佛开出一朵又一朵芍药花。
11
他温柔而平静地开口:「今天小寒送过来的四季衣服中,有一套冬季穿的青绿色裙衫很特别,如果能出宫,青绿色就是希望。」
「奴婢谢过世子。」我微微的欠身。
「好好活着。」
「我会的。」
他又看了我一眼,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说。
我笑着行了送别礼。
我没有再抬头,我害怕自己波澜的情绪会失控。
就这样,我听到他转身离开闻香院的声音。
待他出了院子,我才抬起头遥看他已远走的身影。
我知道。
我和他之间的缘份只能到这一步,日后再也没可能相见。
芍药花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晃着,我静静的伫立在一旁。
看着它,想着回宫后即将要面对的生活。
一如这摇晃的姿态,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
次日,侯府的护卫送我到宫门,我与外面的日子再一次隔离。
回宫后,我第一时间去给五公主和皇后回话。
试婚的结果早在我醒来的三天后就递到了宫里。
五公主问了一些我在侯府的日常,我一一回答。
就连二太太送我的头面和金叶子,以及临走时送的一年四季衣裳我都如实上报。
五公主听后没有为难我,还赏了我一只金手镯。
皇后那边,我亦是如此。
「你倒是个聪明的,我也不为难你,待半个月后公主出嫁,你就来我宫里做事吧。」
我赶紧磕头谢恩。
内心却是一阵惶恐,进了皇后宫里,往后的日子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了。
这一刻。
我只希望五公主婚后跟世子和和美美。
对于侯府给的赏,皇后都赏给了我,还另赏了我一只钗子。
我如释重负的回了自己住处。
12
午后的阳光映在那套青绿色的裙衫上,晃得我有点挪不开眼。
昨天夜里临睡前,我便仔细的摸索了秦樾特意提的那件青绿色裙衫。
摸索了好一会才发现最外面的褙子夹层里有东西。
我拿过剪刀一点一点的挑开。
一张又一张的银票慢慢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数了数,面额 500 两至 5000 两的都有,共计 1 万两。
我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确实如他所说,这是我出宫后的希望。
而后。
我拿过针线,又一点一点的将它们缝进去。
缝到后面,眼睛有点模糊,抬头眨了好久的眼,才将烛光带来刺眼的水花慢慢收回去。
最后,我又将燃尽的烛火芯在手里慢慢的揉开。
再将手心里的一些灰压在褙子上。
上好的面料因为灰渍立马变得掉价,我却觉得这样刚好。
我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