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生带着他们来到他朋友家,一一引荐后,富炎差点笑出来。笑点不是因为他的外貌,而是他的名字起得有特点,叫车赤国。
富炎心想:名字真霸道,车赤(迟)国。我以后要是生个女儿,我就给她起个名字叫女儿国,那可真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张俊生简单把事情的经过跟车赤国说了一下,车赤国说:“俊生,你现在跟冼海关系处到什么程度。”
“关系谈不上至交,跟以前比大有不同。”张俊生说。
“那就好办。孟相楠这王八蛋既然想借刀杀人,那我们不妨来个以牙还牙。”车赤国说。
“如何以牙还牙,愿听前辈高见。”罗晓铭说。
车赤国笑了笑,说:“哪有什么高见。孟相楠既然要借张志炜之手除掉富炎,我们就借冼海之手除掉张志炜和孟相楠。弯弓射大雕,弓拉满月,箭去似流星,才会一箭双雕。其实,话又说回来,我们真正对付的只有张志炜一个,孟相楠只不过是一个太监,傀儡而已。”
“恩,的确。孟相楠现在不足为虑。”李隆荣说。
“但孟相楠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也是张志炜的经济后盾。”富炎说。
“拉倒吧!你们都是学生,经济上的来源是靠家里供给,只不过孟相楠的生活费比你们多出几十块钱而已。张志炜要想靠孟相楠那几个铜板儿发展壮大,那是杯水车薪,还不如他收保护费来得实在。”车赤国说。
众人点头称是。
车赤国又说:“所以,孟相楠暂且放一边,单说张志炜。我曾经跟张志炜接触过一段时间,对他颇为了解。张志炜这人心胸狭隘,为人不太地道,除了对他的俩个所谓金牌打手颇讲义气之外,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因为,吴锦和王峰对张志炜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是他的左右手。”顿了顿又说:“冼海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罗晓铭跟我们讲了有关他俩的事儿。他俩因为保护费的问题失和,后来得到缓解,但也是面和心不和的。”张俊生抢先说。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我就不必赘述了。因为收保护费这件事俩人大打出手,表面上看是俩人打成个平手,实际上是冼海败了,这也让冼海多多少少感到脸上无光,也成了冼海的一个心结,所以,他非常痛恨别人提起这件事。张志炜对冼海意见也很大,碍于俩人是拜把兄弟也不便撕破脸。其实,这俩人所谓的‘把兄弟’名头已经名存实亡了。”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心想:我们可不能像他们一样。
“依车哥意思来说,我们还得离间他们的关系是吗。那不是说,还得我出面从中作梗?!”张俊生说。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们只要放出口风就行,让他们在面和心不和的基础之上反目,逼着冼海站在我们这一边。”车赤国说。
“放什么口风?”李隆荣与罗晓铭异口同声说。
车赤国一笑,说:“我们需要先放出两个口风。首先,假借冼海之口对张志炜进行人身攻击。说张志炜越来越托大,还真把自己当成老大,在我眼里其实就是狗屁一个,领着一群呜合之众去欺负一个低年级新生,他不觉丢人,我还替他感到羞耻;其二,再借张志炜之嘴揭冼海伤疤。说冼海又要准备招小弟收保护费,抢他饭碗(自张志炜与冼海因保护费分配不均大打出手之后,就放弃了这个利益,不再参与)。这样一来他们必定反目。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所谓鹬蚌相争,渔滃得利。不过,我们还得需要点东风。”看了一眼四人,脸上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
“东风?什么东风。”罗晓铭问。
车赤国嘿嘿一笑,说:“这点东风就是你们需要制造一种假像,给张志炜一种错觉,你们在与冼海搞联合。”
“制造这种假像似乎不太容易。”富炎说。
“不难。只要你们多与冼海在一起吃、喝、玩就够了。然后,适时放出口风,说冼海与你们搞联合要推倒张志炜,让他从这地界上消失。”车赤国点上一根烟,摆出一副决胜千里之外的样子。
“车哥攻于心计,太可怕了,不愧为老江湖。高,实在是高,你这不是一石二鸟,是一石三鸟啊。不光灭了张志炜,还收拾了冼海,这俩个山大王一倒,孟相楠就不值一提了。”李隆荣竖起大拇指感叹道。
“孟相楠那小瘪三压根就不值一提,都让富炎吓成了那样他还敢得瑟吗。也就是富炎没再找他麻烦,要不然现在连学校都不敢来了。”张俊生说完,想了想觉得不对:如果他真让富炎吓怕了,怎么还会跟张志炜设计陷害我们。于是,又说:“孟相楠这个小瘪三王八蛋狗娘养的,抓住他非扒他皮不可,让他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操他妈的,我恨得牙根儿都痒痒。”
“此仇我们必定要报,而且加倍奉还。”李隆荣说。
富炎面现忧色,说:“车哥的想法自是妙不可言,但那是长远之计,第二步的政策方针,下一步的战略方向。我们眼前的事情还是没有得到实质上的解决。从今天张志炜的所作所为来看,对我们是恨之入骨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明天百分百还会找我们麻烦。到时,我们该如何应对,还能不去上学?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要不是今天我们四个走运,被班主任误打误撞救了一把,恐怕我们几个就不会这么完整的在这了。”
众人蓦的一怔,面面相觑,细想下来也的确如此,不禁有些愕然。车赤国脸上也不禁一红。
“这一仗是必打了。”罗晓铭笑着说。
“而且相当惨烈。”张俊生郑重的点了点头。
李隆荣邪邪一笑,说:“惨烈就惨烈点儿吧,平常也少有机会能看到漂亮的护士妹妹,很难得的机会啊。也许,因此我们会泡上一个护士马子也不好说。哈哈。”
富炎听完,鼻子有些发酸,眼泪差点逼了出来。富炎心里明白:三人虽然说的如此轻松、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他们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背后意味着什么。其实,他们心里也害怕的,只是这份兄弟情义让他们不得不把恐惧给覆盖起来。所谓患难见真情,在这种情形下,他们三人没有一个放弃的,没有一个退缩的。这是什么?这就是义气!不管是广义上的义气,还是茫然地讲哥儿们感情也好,富炎此刻真的被感动了。他不知道如何来表达对他们的感激之情,但他清楚,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由自己引起的,兄弟们不该因他而受牵连,不该因他而受此苦痛。
这激起了富炎心中的豪气,说:“这事跟你们无关,我一个人就能摆平,你们就瞧好吧。”
“怎么?!你还想单打独斗是不。武侠时代已经过去了,不要以为光靠你自己就能力挽狂澜。再说了,动手打吴锦和王峰的时候我们三个也有份,谁也跑不了。你当张志炜就会找你一个人的麻烦?今天他都喊谁的名字了,你也不是没有听见。”罗晓铭说。
“我们四个拜过把子的,曾经许下重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张俊生说完又冲李隆荣说了句:“对吧,老四。”
李隆荣应了一声,说:“交杯酒也喝了,你想和我们离婚可没那么容易。”
众人笑了出来,本来有些沉重的气氛被李隆荣一句话搞得轻松了许多。
富炎暗自庆幸交下这样几个好哥儿们,也算终身无憾了。忽然之间,他想到了解明杰,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欺负,是否已经适应了那边的环境。他走的是光明大路,而我……却一步一步的迈向灰暗,想着想着,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惆怅。
车赤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