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羽一惊，不由得手脚发凉。

    谁知，燕洵却突然又温和了下来，难得得温柔地笑着：“那么阿楚呢？她是谁？”

    “她……”仲羽的声音被这突如其来的不怒反笑毛骨悚然。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却见燕洵没有为她解围的意向，只好硬着头皮说：“是世子的女人，出色的谍者，燕北的义士。”

    “哦？然后呢？”燕洵的脸上还是那个温柔到令人恐惧的笑容。

    “还是…是……”仲羽实在不知还有些什么，只得抱拳行礼道：“请世子明示。”

    燕洵挑眉：“仲羽，你可知，你今天差点害死的，是燕北未来的王后？”

    仲羽大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瞬间浑身冰凉，冷汗一时之间浸湿了衣衫。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属下该死，请世子赎罪！”

    燕洵终于冷下了声音表情。他居高临下地慢慢扫了一眼跪在脚边的仲羽，冷漠至极，却让人轻易感受到这冰冷中翻滚的怒火：“你以为今日若不是阿楚为你开脱，你还能跪在这跟我谢罪吗？仲羽，从前我不曾说过，所以也就不做追究。但是从今日起，你给我记好了，阿楚她不是归你指挥的下属，不是与你平等的燕北忠义之士，更不是我燕洵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她是燕北未来的王后，我燕洵未来的妻子，我的一生挚爱，你未来的女主人。她是君，你是臣。”

    “是，仲羽明白了。”仲羽低着头，应道。

    “你如今是怎么称呼她的？”

    “阿楚。”

    “从今以后呢？”

    “……楚姑娘。”

    “你起来吧，一会儿去向她请罪。”

    “是。”

    待她站起身后，燕洵又说：“仲羽，我今日是苛责了你，是因为我重视你，我从来没怀疑过阿楚对我说过话。”

    仲羽抬起头，疑惑地仰视着燕洵。

    “燕北有仲羽这样的忠臣义士，是我燕洵毕生之幸。”燕洵神情诚恳。

    “世子……”仲羽伏下身子，显然是大为感动。

    眼看她又要跪他，燕洵摆摆手：“别谢我，去谢她吧。”

    “是，属下这就去。属下只是希望，世子不要因为感情用事坏了大计。”

    “我知道，自有分寸，下去吧。”

    “是。”

    凝视着仲羽向屋内走去的身影，燕洵的脸上，闪现过几分意味不明。

    -

    仲羽走近的时候，楚乔正靠在凉亭的亭柱上嗑瓜子，见她走来，也没有动弹。

    “羽姑娘。”这件事上，她心里其实很不痛快，也算是窝了一肚子火，于是简单点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仲羽上前几步，直接抱着拳跪了下来：“楚姑娘，属下仲羽，前来请罪。”

    楚乔瞥了她一眼，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你起来吧。”

    仲羽却不敢起身。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没有楚乔的当面原谅，她是绝不敢就这么离开的。

    有的时候别人说不计较，不是真的不计较，而是不愿原谅，而且想要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