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朱政煊给他配备了最好的铠甲和盾牌,还是能很好地抵御远程弓箭的攻击的。
果然,不到中午。
两路的南军同时遭到了燕军的猛烈攻击,而且,这次是两军交战以来燕军发起的最猛烈的进攻。
骑兵快如闪电,根本不拘泥于固定的战法。他们忽左忽右,时而猛攻时而松弛。
铁铉的火枪兵虽然竭力反击,但是因为对方速度实在太快,所以造成的杀伤很有限。
整支大军能对燕军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也就只有火炮兵,但是饶是如此,这损失也在燕军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而南军呢,他们的损失可比燕军的大多。
这一次,燕军使用了射程更远的强弓,躲在盾牌兵后的火枪兵,弓箭手还有骑兵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铁铉一看,这么打下去不行,于是他便命令全军进攻。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进攻,燕军竟然开始撤退,他们似乎根本就不想和南军硬碰硬。
更糟糕的是,大军前进时露出的空当很快便被燕军抓住。隐隐地,燕军竟然还有包抄之势力。
这让铁铉不敢再轻举妄动,连忙命令军队停止进攻。
这场仗一直打下下午,燕军攻势很猛,但是却也没到了不要命的程度。
对于燕军的这种打法铁铉和盛庸都很不理解,这种打法虽然能给南军造成不小的伤害,但是却无法动摇其根本。
说到底,这根本没用啊。
朝廷有的是兵,这点损失很快便能弥补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燕王这就是在做无用功。
当然了,对于今天的损失,铁铉还是很心痛的。在这种类似于游击战的打法中,他损失了足足有三千名士兵,而燕军的损失却不过千。
鉴于损失,铁铉不打算再轻举妄动。他打算等重骑兵扩充完毕后,以重骑兵开路,轻骑兵扫荡侧翼,火炮兵战场支援为阵法平推过去。
他不打算再这么拖下去了,他要一鼓作气直接推到北平城下,然后在夏季来临之前拿下北平城!
这不是铁铉异想天开,他的依仗就是朱政煊给他配的火炮。北平虽然城坚,但是却也挡住火炮一天到晚的轰炸。
第二天,燕军阵地依然是一片尘土飞扬,大军似乎依然在调动着。
南军做好了准备,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燕军一整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铁铉手下将领纷纷建议进攻,但是却被铁铉否决。燕军昨天的战斗力和打法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觉得,燕军就是在等自己进攻。
敌人越是想让自己干的,那自己就越是不能干。
“传令下去,全军收缩,严密监视燕军的动向,若有军情立刻来报!还有,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铁铉一番权衡后下了死命令。
他不能再败了,再败的话,皇上会承受更多的压力。
和他一样,盛庸也是这么想的。盛庸是没办法,步兵向骑兵发起冲锋太不现实。
即便是进攻,他也只能按部就班地一点点推进。
就这样,两人措施了一举打到北平城下,将燕军逼入逼仄之地的好机会。
其实在第一天的战斗结束之后,燕军主力就已经撤走了……
这是铁铉和盛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至于第二天嘛,那只是燕王的疑兵之计。他笃定,在遭受了第一天的损失之后,南军必然不敢大规模进攻。
很幸运,他猜对了。
三天之后,燕军主力悄悄出了居庸关。对此,朝廷没有丝毫的察觉。
为了这次行动,朱棣可是下了血本的。
京城之内一半的粮食都被做成了干粮,面粉被做成可以保存很长时间的大饼,大米被蒸熟后暴晒,也被做成了行军口粮。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肉食被做成了咸肉,这既能补充盐分又能补充体力。
而且,为了减少后勤的负担,朱棣更是给每一名骑兵配了三匹马。除了战马之外,另外两匹一匹用来驮运粮草,另一匹则用来运武器装备。
其实要去紫荆关,根本没必要走居庸关。从北平出发,走保县附近便可直抵达紫荆关。
但是那里离南军太近,朱棣要做到绝对的保密,所以才不得不绕路。
出了居庸关,十五万大军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直扑威县而去。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威县要比紫荆关还要靠西。只是威县和紫荆关之间有大山阻隔,拿下威县也进不了晋省。
想要进入晋省腹地,依然避不开紫荆关。
一天之后……
威县城头上的士卒忽然便发现了远处那腾起的烟尘,他们都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
威县虽然属于晋省,但是和大宁的联系却要更紧密一些。
前些年,倒是还有零星的蒙古骑兵越过大宁骚扰威县。但是,自从开了互市,他们可就再没见过蒙古人。
嗯……做生意的除外。
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威县顷刻间便朱棣拿下。
你可能要问,既然威县离北平那么近,那为什么防守会这么松弛呢?
一句话,还是地理位置。
因为通常来说,威县对朱棣毫无用处。
而且威县北靠大宁,南临紫荆关,朱棣夺下一个威县,就是处于了被南北夹击的状态。
但是,阴差阳错之下,威县成了朱棣祭旗的第一站。
城中百姓还没反应过来,威县便已经变了天。
莫说是城中百姓了,就是威县县令钱福伦也没反应过来。
当朱棣的高头大马跑到他县衙门口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紫荆关或者大宁的骑兵来了呢。
可是当他看到那面大大的旗子时,心就凉了。一时间,双腿发软的他差点瘫倒在地。
朱棣轻蔑地看着他,朱政煊让这等软骨头做县令,也该着他气数已尽“你就是威县县令?你可认得我?”
脸色煞白的钱福伦强行稳住心神,然后端正下乌纱“我认得你,你是朱棣。”
燕王顿时大怒“大胆,竟敢直呼本王名讳!”
这一声暴喝真是差点吓破钱福伦的胆,但是他表现却和他的胆量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