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儿,你干嘛?”
阮佳见状,好奇地跟了上去,“要挖地吗?种什么?瓜瓜还是花花?”
陈雪曲说:“把我爸当年种在桂花树下的女儿红挖出来。”
“啥?”
闻言,阮佳脚下一滞,瞬间变貌失色。
“不行不行!那可是酒哥哥给你酿的嫁妆酒,要等到你出嫁时才能挖出来。”
她连忙摆手,冲上去阻止陈雪曲。
“妈,眼下有比我嫁人更重要的事情。”再说我今后不见得会嫁人呢!
经历过上一世的坎坷波折,陈雪曲对男女之事早已厌恶,别说嫁人,就是喜欢上谁也不大可能。
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还有什么事能比蛐蛐儿嫁人更重要呢?”阮佳瘪着嘴。
陈雪曲将铁锹立在树旁,拉着阮佳的手莞尔说:“带着妈妈你过上好日子。”
她跟着又拍了拍阮佳的手,“妈,等我把今天的事情解决完后,就回来给你做荔枝酿肉。”
“好呀好呀!”
阮佳破颜一笑,开心得蹦跳起来,很快就把陈雪曲嫁人的事抛诸脑后,蹲在旁边看她挖地。
片刻后,陈雪曲便挖出了那坛陈长酒在她一岁时埋在桂花树下的女儿红。
抱着这坛沉甸甸的女儿红,陈雪曲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提前挖出这坛嫁妆酒,并将它赠与不相干的男子。
“这…好像不是荔枝酿?”
半个小时后,望着陈雪曲摆在自己办公桌上的陈旧酒坛,姚灵筠吸了吸鼻子,似乎没有闻到荔枝香气,反而是浓烈的黄酒香。
陈雪曲咽了口唾沫,又紧握住自己的双手,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这是女儿红,你定的荔枝酿还在发酵中,最快也得月底才能蒸馏过滤出来。”
“那……”
姚灵筠用下巴指了指面前这坛女儿红,略显不解地看向陈雪曲。
此时的陈雪曲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也重新梳成了两个麻花辫,素面朝天,但面色红润,就像初春的娇花,无需点缀便自有风韵。
这丫头突然送坛女儿红过来干嘛?
难不成是想卖给我?
“这坛女儿红是送给姚大少,哦不,姚支书的。”
陈雪曲的话让姚灵筠疑惑更甚。
他淡淡道:“无功不受禄。”
“不是白送的,而是希望姚支书能替陈氏酒坊做主,惩治这些欠钱不还的老赖。”陈雪曲说得正颜厉色。
又将那些白条和那本账册放到姚灵筠面前,“从去年中旬到现在,陈氏酒坊给村里买酒的村民一共外赊了五十六块八毛三,目前为止才销掉两笔欠款。”
“这里的村民买东西喜欢打白条?”
瞟了一眼面前这堆白条,姚灵筠抬眸看向了站在身旁的姚品。
姚品微微摇头,他也不太清楚村里的买卖习惯。
不过,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在吴仁品的带领下,村民大多喜欢欺软怕硬。
尤其像陈氏酒坊这种没有男性长辈当家作主的小作坊,更会成为他们占便宜的对象。
陈雪曲替不太知情的二人回答了这个问题:“都是乡里乡亲的,打白条很常见,而且家父又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村民喜欢打白条的习惯,但有句老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怕痒,他们欠债久了,慢慢就肆无忌惮,反而让催债变成一件难事。
我们酒坊是承包性质,每个季度都得上交公粮,倘若一直追不回欠款,别说下季度很难交出公粮,怕是正常经营都会受到影响。”
陈雪曲没有向二人抱怨今天的遭遇,而是条理清晰地分析这件事即将造成的弊端。
因为酒坊的利益与合作社息息相关,她相信姚灵筠会公平处置。
“所以,你打算用这坛女儿红来贿赂我,让我帮你出头解决这些白条问题?”
却不想,姚灵筠竟抛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