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缸白酒,现在就要,很急。”
酒坊这边,陈雪曲他们刚刚开门,还不清楚吴德行暴毙一事,所以,见吴仁品家的长工过来买酒,还要买一整缸,陈雪曲疑惑的同时,也有些不满。
“怎么突然要这么多?吴村长之前欠的酒钱都还没结清呢!”
这几天时间里,许多收到催款单的村民都主动过来还了钱,唯独欠债最多的吴仁品没有丝毫动静,不知是还没收到催款单,还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真以为自己是一村之长,就不把扣除酒票的处罚看在眼里?
想到此,陈雪曲对那名长工的脸色就更加难看。
对方自然察觉到陈雪曲的不豫,急忙解释道:“吴村长现在哪有心思还你钱哟,他正忙着筹办吴德行的葬礼呢!”
“葬礼?”
陈雪曲愕然瞠目。
“什么?吴德行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听到长工的话,二牛和大牛赶忙从酒窖奔出。
长工说:“昨个儿夜里走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劳烦你们快快备酒,那边还等着用酒呢!”
三人面面相觑。
陈雪曲旋即应下,“这就准备,你先回去吧,我们待会儿就把酒送去吴德行家。”
“多谢陈东家!”
向陈雪曲抱拳道谢后,长工便迅速离去,继续忙活葬礼的事情。
“昨晚死的……”
目送他走出大门后,大牛攒眉蹙额,喃喃自语。
“二牛!”
下一瞬,他一把拉过正往酒窖走去的二牛,小声探问:“昨天给梅三姑打酒的时候,你没动什么手脚吧?”
“哈?”
二牛一脸懵逼,“昨天不是你打的酒吗?我和雪曲都懒得应付她。”
“哦!”
大牛这才想起,昨天卖给梅三姑的酒没经别人的手,都是自己舀起再装瓶的。
“哥,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毒死了吴德行吧?”二牛皱眉。
总算明白过来大牛的惶恐不安了。
“哥,我干嘛要毒死他呀?这村里比我恨他的人多得去了。”
这让他颇有些哭笑不得。
“是呀!”
陈雪曲点点头,走来说:“而且,比起让他舒坦死去,看着他活受罪岂不更好?”
“就是!”
二牛分外赞同,跟着又百思不解:“虽然他是被打残了,可他正当盛年,不至于就这么翘辫子吧?”
“确实死得有些突然,还有些…蹊跷。”
不知为何,陈雪曲的脑中猛地就蹦出了这俩字来。
紧跟着,她的左眼皮突突直跳,令她莫名心慌……
“陈郎中,我家德行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吴仁品同样对吴德行的暴毙深感狐疑,并叫来陈郎中进行验尸。
不过,陈郎中只治活人,对于死人的问题了解不多,再加上,吴德行的身上除了那处久未痊愈的腿伤外,并无其他明显的可疑伤痕,这让他似雾里看花,查不出任何端倪。
“吴村长,其实,我不太懂验尸,要不,你让我师兄来看看吧?”
片刻后,陈郎中只好向吴仁品如实道来。
“你师兄?李…李向阳?”吴仁品蹙眉问。
“对!我师兄不仅医术高明,还对仵作之术颇有研究。”陈郎中点头道。
“不行!”
吴仁品断然摆手。
“他可是梅三姑的丈夫。”
陈郎中低着头偷偷撇嘴,心道:这人都死了,难不成,你还担心我师兄在尸体上动什么手脚?
“我们村里就没其他人懂验尸吗?”吴仁品愁眉不展。
不查出德行的死因,我没法安心呀!
他绝不相信,才刚过四十的吴德行竟会莫名其妙地半夜猝死。
“也不是没有,但就怕吴村长你会介意对方的身份。”陈郎中想了想,说道。
“谁呀?只要不是李向阳就行。”吴仁品立即说。
“咳!”
陈郎中挠了挠脸颊,讪讪道:“李向春,李向阳的弟弟。”
“他不是兽医吗?”
吴仁品瞪大双眼,声音也不由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