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看得出来是被人打伤,而不是撞伤的?”
得知姚灵筠的推论后,二黑有些疑惑。
姚灵筠解释:“陈长酒死于特重型颅脑损伤,而这又分为加速性颅脑损伤和减速性颅脑损伤。
前者是指运动的物体作用于静止头部,使头部朝作用力方向运动而引起的颅脑损伤,这种情况下,着力部位脑受伤程度重,往往会产生骨折和脑挫裂伤,颅内血肿等。
后者则是指跌倒或者高处坠落时,头部触碰到物体,使头部运动中突然撞击物体而停止,而着力部位也可发生在对侧的位置,也就是冲击点伤和对冲伤常常同时发生。”
说完,就指着陈长酒头部那处伤口,继续道:“你看,陈长酒的脑挫伤处与着力处一致,说明他的脑袋在受伤时,是静止的,这就是典型的加速性颅脑损伤,而凶器多半是砖头或石头。”
“那就是说,他是被人砸晕后,才摔下坡坎的?”
二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关键讯息还是抓住了。
“没错,而且他的致死原因也是这处伤口,换言之,他不是摔死的,而是被砸死的。”姚灵筠点头,总结道。
“那凶手是谁?”二黑又问。
姚灵筠说:“谁在掩盖真相,谁就是真凶,或者帮凶。”
“唔…当初,陈二叔的死因是由村委会查明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村委会查错了,就是在故意掩盖真相?”二黑凝眉。
姚灵筠问他:“你知道为啥吴村长会私下抓走陈雪曲去审问吗?”
二黑摇头。
“因为他不小心说漏嘴,怀疑是陈雪曲得知其父的真正死因后,才会毒死吴德行以报父仇。”
姚灵筠眸光深邃地看向二黑,又道:“这件事看似是个案,说不定能一隅反三,查出更多类似的案子。到时候,便能轻轻松松将吴仁品一干人等依法查办了。”
“明白了!”
二黑了然点头。
姚灵筠拍拍手,吩咐姚策将陈长酒的伤口用相机拍下后,便走到这座坟山的崖边,望着山下的村落,发出了感慨:“这个看起来山清水秀的小村子,实则川泽纳污,山薮藏疾,若要清洗干净,少不得将其翻个面儿来。”
二黑走到他身后,俯首问道:“姚大少,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姚灵筠微扬唇角,眸光犀利……
啪啪啪——
“阮佳妹子,我是水三娘,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你快开开门。”
就在众人各忙各的时,水三娘再次来到陈家小院,试图从阮佳这里入手。
反正能嫁(卖)一个是一个,说不定还能嫁(卖)一送一。
“不要!你是坏人。”
却不想,阮佳早被陈雪曲洗了脑,把她和倪碧莲都列入到了坏人名单里,不给开门不说,还爬上墙头挥舞着手里的狼牙棒,大喊道:“你敢进来我就打你!打打打……”
说着说着,就举起狼牙棒不停乱劈,吓得水三娘直往后退。
“我真不是坏人。”
退到安全区后,水三娘摸出一包糖渍冬条,仍旧不死心地望向趴在围墙上的阮佳,诱哄道:“你瞧,这包冬条是我专门给你买的,可甜可好吃啦!”
言罢,就拿起一根舔了舔,“真甜!”
咕噜——
阮佳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强忍住馋意,挥了挥手里的狼牙棒。
“有毒!一定有毒。”
“真没有毒!”
水三娘强调一句后,直接将那根冬条吃进了嘴里,还故意嚼得“吧唧吧唧”,惹得阮佳频咽口水。
但她依旧嘴硬,说冬条有毒。
“阮佳妹子,有毒的话,我不是已经嗝儿屁…嗝儿!”
不知是不是被没有嚼烂的冬条给噎到了,水三娘话说了一半就捏着脖子不停咳嗽,看得围墙上的阮佳不再嘴馋,秒变惊恐。
“你…你中毒啦!”
“咳咳咳……”
水三娘一边摆手,一边咳嗽。
“水…水…给我水……”
“哦,好。”
阮佳很快会意,转身就去拿水。
水三娘见状,总算松了口气,心想:趁着她开门送水出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说服她!
一个傻子而已,能有啥难度?
哗啦——
“呃!”
正当她自鸣得意之际,忽被一盆洗菜水从头泼下,整个人瞬间成了落汤鸡,头上和脸上还黏糊着几根菜叶子,一股难言的臭味也随之散出。
“嘻嘻!你要的水,够吗?”
紧跟着,手拿空盆的阮佳笑眯眯地俯瞰着她,又道:“如果不够,我还有盆拖地水,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拿。”
“别!”
水三娘一听,吓得拔腿开跑。
“这人真是傻子吗?”
她不由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