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骂骂咧咧地跑回陈长生家后,水三娘就掏出钥匙,准备进去。
因着陈长生两口子都去给吴德行奔丧了,而他们的女儿陈慧芳又被倪碧莲给支开了,让她暂时住到邻村小姐妹家,以免她跟水三娘碰到,所以,水三娘便拿到了他们家的钥匙,大刺刺地进进出出。
“你谁呀?怎么会有我们家的钥匙?”
正当水三娘打开陈家院门,抬脚跨门槛的时候,就被提前返回的陈慧芳给大声喝住了。
倪碧莲原是以吴德行死得蹊跷为由,让陈慧芳离村一段时日,以免她沾上晦气,等到头七过了,再回来。
可陈慧芳却听人说,吴德行是因为乱擦药酒意外死的,没有什么鬼神作怪,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想着去他的白宴上凑凑热闹。
谁曾想,刚一到家,就看到一个长相丑陋的女人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家院门,再一看那把钥匙,不正是母亲倪碧莲常带身边的那把吗?
因为钥匙孔上系着一串五帝钱,据说是在庙里开过光的,可以辟邪,所以倪碧莲从不离身。
“你偷了我妈的钥匙?”
陈慧芳快步走到水三娘身旁,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钥匙,质问道:“你是贼娃子?”
说完,不等水三娘解释,就拖着她往村委会走,“好你个贼娃子,居然偷到我们家来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家是干啥的……”
“不就是教书先生吗?”水三娘打断。
“你爸陈长生,在村里的小学教语文,你妈倪碧莲,是个家庭主妇,你叫陈慧芳,是他们的独生女儿,在镇上的纺织厂上班。”
她随即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就报出了他们一家的背景情况,惊得陈慧芳目瞪口呆。
“你…你居然打听得这么清楚?”
“好你个贼娃子!”
下一刻,她就揪着水三娘又打又踹。
“哎哟哟…我不是贼娃子,我是你妈请来的媒婆。”水三娘赶忙解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前被傻子泼洗菜水,后被疯丫头当成贼来打。
“呵!媒婆?媒婆会有我妈的钥匙?什么媒婆会跟她那么要好?她要是有关系好的媒婆,早就解决我的婚姻大事了,还能让我等到快20了都还没出嫁?”
陈慧芳明显不信,冷笑一声后,愈发使劲儿,打得水三娘抱头乱窜,并不停解释:“我真是媒婆,是你妈专门从盐井村请回来了,不信,我给你看照片,我随身带着好多单身男女的照片,这些只有我们说媒的才会有。”
“单身男女的照片?”
闻言,陈慧芳停下动作,又收回了即将踹出去的腿,“给我瞅瞅。”
“只要男的,不要女的。”她强调。
“好好好!”
水三娘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照片,又从里面挑出几张年轻男子的给陈慧芳瞧。
“唔…年纪倒还合适,可模样嘛…只有一两个看上去比较周正。”
陈慧芳拿到照片后,就细看起来,还不忘评头论足。
水三娘见状,眸光一闪,精光四溢。
既然是来安霖村做媒的,做一个是做,做两个也是做,那我就媒婆做到底,把碧莲家这个莽戳戳的大龄丫头一并嫁出去吧!
“嘶……”
正在白宴上搓麻将的倪碧莲蓦地一怔,右眼皮随之猛跳,令她骤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