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姚灵筠的体贴行为,陈雪曲并未意外,反而习以为常。
所以,在陈长生床边坐下后,她抬眸与姚灵筠对视了一眼,并扬唇道:“那日离开时,我曾跟你说过,那根扎进他脖子上的针不过是开胃菜而已,现在,总算可以让他吃正餐了。”
姚灵筠回以莞尔颔首,并抬手示意,让她开始表演,而他则静默旁观。
开胃菜都那么刺激,不晓得正餐会不会直接让他下不来床。
想到此,姚灵筠不禁有些期待,同时又有些惋惜。
要是陈雪曲是个男的就好了,便可将她纳入我的麾下,成为我的得力干将。
不过,所幸她也不是我的敌人。
“陈长生,你知道倪碧莲现下在哪里吗?”
陈雪曲自然听不到姚灵筠的心声,而是径直折磨着陈长生。
“啊?”
陈长生张了张嘴,意识不太清晰,但在看清陈雪曲的脸后,瞳孔猛然放大,明显生出了畏惧。
陈雪曲见状,笑得更加阴鸷。
“恐怕短时间内,你是见不到她了,因为呀,她正在坐牢,被判人口贩卖罪,得在牢里蹲个三年整。”
“呃!”
陈长生惊愕失色,又张了张嘴,可喊出的话却含糊不清。
陈雪曲倒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就关在西县的牢房里,等你出院后,带上堂姐去看她吧。当然,如果她在里面表现得不错,可以申请减刑,但你晓得的,她脾性不好,说不定一进去就会跟人撕逼,别说减刑了,可能时不时还会被关个禁闭啥的。”
闻言,陈长生闭上了嘴,不再哼哼唧唧。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庆幸,干了那么多坏事,只是在医院躺了几天,既不用坐牢,也不用偿命?”
陈雪曲慢慢俯身靠向他,问得逐字逐句。
曾经,她以为倪碧莲是家里最坏的,陈长生不过是个耙耳朵,所以才事事听命于倪碧莲,但在得知父亲惨死的真相后,她这才意识到,这两口子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全员恶人!
听到陈雪曲含沙射影的质问,陈长生紧抿着嘴,又闭上了眼,显然是想装傻装蒜。
“呵!”
陈雪曲冷笑,伸手摸向他脖子上的石膏,并来回摩擦。
“有些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不管是你当年干的坏事,还是你现在干的坏事,总一天,都会让你遭到报应。”
说完,她手一用力,只听得“咔”一声响,石膏直接被她捏碎,吓得陈长生腾地睁眼,也让门口的姚灵筠大吃一惊。
这丫头的手劲儿这么大?!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忽觉隐隐作痛。
而陈长生痛不痛他不清楚,只知道这一下,能直接让陈长生产生心理阴影,怕是以后会尽量躲着陈雪曲,以免她一个冲动,真会捏断自己的脖子。
这顿“正餐”果然带劲儿!
姚灵筠在心里鼓掌叫好。
但这还没完,陈雪曲拍了拍手,又俯首在陈长生的耳边,慢声细语,却字字扎心地说:“吴德行虽然死了,但并非死无对证,等到时机合适,我就会送你进监狱,与倪碧莲做一对狱中鸳鸯。而在这段时间里,我爸爸冤死的亡灵一定会缠上你,向你这个亲哥哥质问,你谋害他的原因!”
“嗝儿!”
其话音一落,陈长生打了个嗝儿,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紧跟着,一股尿骚味儿就从被子下面溢出,在病房中弥散开来,混合着消毒水和药水的气息,令姚灵筠浑身不适。
“你把他吓尿了!”
他捂住口鼻,迅速开门离去。
“啧!”
陈雪曲也捏住了鼻子,垂眸看向被自己吓晕的陈长生,喃喃抱怨:“你这么不经吓,我还怎么秋后算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