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过来。”
苑衡换了副表情，露出之前哄宴玖的标志性笑容，并从兜里掏出不知在什么时候准备的糖果，是宴玖喜欢的口味，毕竟她之前好好打量了一番。
宴玖僵住了，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苑衡手中的糖果，悄悄咽了咽口水。
好像，从前的妈咪回来了，那个笑容，那副表情，真的是从前那个宠他爱他的妈咪。
“啾啾。”
苑衡又喊了他一声，脸上依然保持着刚刚的模样，没有见到一丝不耐。
“你真的是妈咪吗？”
啾啾试探性的问了问。
苑衡眯了眯眼睛，直接用脸上的表情恢复，一句话没有说，似乎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啾啾，待在我身后不要出来。”
宴凉川抓住宴玖的衣角，将他塞入自己的身后不让他出去。
“爹地，那个坏妈咪好像消失了。”
宴玖天真的眨眨眼睛，好似刚刚被掐住脖子的事情没有发生，明显是想要回苑衡身边的模样。
“虞九卿，你打不过白龙，解开封印只会加快你的死亡的速度，跟我走，我会保护你。”
“宴凉川，或许我该告诉你，我与白龙曾经有过一个赌约。”
“什么赌约？”
宴凉川好似不知道这个，不过他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忘拉住想要出去的宴玖。
想着这孩子单纯的可怕，刚刚还被人掐住脖子威胁，现在竟又毫无芥蒂的想出去，或许这就是灵兽和主人之间的牵绊，即使自己抚养了他几百年，也敌不过见面不过几次的苑衡亲昵。
苑衡不急不缓地往前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贴到宴凉川身前，要为他擦擦脸上汗液的时候，宴凉川条件反射的退了退，连带着后面的宴玖也往后走了几步。
“这么怕我吗？”
苑衡轻轻笑了一声，见宴凉川停住后退的脚步，便用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汗液。
她没有停止宴凉川体内药物对他进行的惩罚，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还是经受着等同于凌迟一般的痛苦。
换成普通人，他们早被这种疼痛折磨的失去意识，根本不可能做到清醒地同自己讲话，还花费精力安抚小孩儿。
“宴凉川，你这样，我可是会心疼的，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痛苦呢？”
“跟我走。”
宴凉川在她为自己擦汗期间，还是抓住她的手腕，说着这么无聊的话题。
苑衡并不介意，没有挣脱开，对着他道：“你想知道，我和白龙打了什么赌吗？”
宴凉川保持沉默。
“现在想想，这赌约也有了好几百年了，想必就算我死了，也依然实现不了。”
她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组织了一下语言。
“她跟我打赌，说总有一天我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其他人。”
宴凉川眉头蹙起，明显不知道这个赌约。
“想必在你心中，也觉得这个赌约很可笑吧？”
说完，苑衡特意凑近宴凉川，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打在他的脸侧。
“几百年了，我死了又活过来，还是没有如白龙前辈想的那般，有这样高的觉悟。不过也不要紧，这样的赌约反而还能当成一个免死金牌，所以你担忧的解开封印，白龙便会取我性命的事情，不会发生。”
苑衡伸出手，顺着宴凉川的下颚一点点往上，抚摸他的眉眼，像是在诱惑，又像是要将这张脸，牢牢刻在脑子里
“所以没了这层顾虑的你，要不要为了自己不再那么痛苦，告诉解开封印的方法呢？”
“爹地。”
宴玖懵懵懂懂，看着已经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刚刚爹地不是还让他不要靠近妈咪吗，为什么自己一点反抗也没有呢？
“宴凉川，你说呢？”
苑衡像对待宠物一样，摸了摸他细碎的短发。
“解开封印，啾啾会消失。”
“你舍不得他？”
宴凉川低头考虑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回头看向宴玖。
“我还有另一个办法，但我有条件。”
门外，金池的眸子紧紧盯着屋子。
主上已经在房间待了两个小时了，一开始里面还有些动静，到现在已经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在这儿听墙脚，金池，你还真是闲啊？”
金池顺着声音抬起头，看见的便是这辈子最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见的人。
“影护法。”
影眼冷哼一声，没有给予回复，只是像看一堆垃圾一样的看着她。
“既然这儿有影护法，那我便先退下了。”
金池知道影因为绿萝的事，一直对自己有意见，索性不留在这儿碍他的眼。
“金池，我们已经五百多年没好好说过话了吧？”
金池自认没什么要对他说的，却还是看在主上的份上，停下脚步。
“你想说什么？”
“当年绿萝的事情，你是有意为之，还是受人陷害？”
“五百多年了，答案还重要吗？”
“重要。”
影手指握拳，表情冰冷。
“如果我受人陷害，你会与我冰释前嫌吗？”
“不会。”
影回答的很实诚，如果能轻易原谅，他又怎么可能记上五百多年。
每每躺在床上，只要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他便会梦到绿萝，梦到她全身是血的在地上翻滚，有时候是求他救自己，也有时候是让自己给他一个痛快。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多问。”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影拦在原地。
“怎么，你现在是想让我为绿萝偿命吗？”
“如今主上能用之人不多，我自是不会对你做些什么。若是想让你偿命，我在帝都也不会花费那么多心思将你救出。”
“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
金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因为绿萝被影记恨，她不会在五百年前主上去世后，离开黑市自立门户，更不会在异能者被人类打压的那段时间，过的那么艰难。
“我这五百年已经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最在乎的脸毁了，灵力也大不如前，你还想如何？”
“所以你认为这些，便能抵得了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