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你的崽,好兴奋。」
新婚夜,我听见夫君心声。
我:这么刺激?
一、
这间接性的读心术又好使了?
看了眼喜床上坐姿端庄的「新娘子」,再回想一下刚才那离谱的心声。
我愣了。
然而,那彪悍的心声还在一路狂飙。
「嗯?他愣在那里作甚,嫌弃我是男子吗?」
「我戴着的栀子花不好看吗?」
「为了嫁给他,我装了十八年的女子,他就不能容忍一下吗,多了几两肉又怎么了?」
「他若不从,我就剁了他!素寡了这些年,再也忍不了了!」
娶进门时不是说好了吗,这周挽画明明是个温婉可人的性子啊。
我无声崩溃。
这孽缘起于十八年前,相府的小姐与帅府的公子抱错了。
于是……
我女扮男装征战沙场,手握二十万大军镇守西北,被大昭子民誉为战神。
周挽画男扮女装待字闺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荣膺天下第一的才女名号。
真相大白后,为保命,我二人只好凑做一对。
可他心中如此嚣张,真的合适吗?
「我懂了,男人爱面子,我主动些,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
大家都是反串,他却不知道我原是女子?
「夫君。」
周挽画犹豫片刻,终于出声。
他顶着盖头扶床起来。
佩环轻撞,幽幽栀子香随着他步伐飘来,我闭眼轻嗅,膝上忽然一沉。
他居然扎扎实实坐在了我大腿上,力道之大差点把我撅过去。
「咦?夫君竟是这般羸弱,我……还是不要坐实了吧。」
周挽画迟疑且悄悄地抬起半拉屁股。
我紧紧攥住拳头,心中怒火渐渐燃起。
他怎么敢说我弱!
老子在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之时,你还躲在闺阁里绣花呢!
我一把搂住周挽画的腰,将他摁回我腿上。
他不干,我偏要。
推搡之间,盖头掉了。
红纱缓落,芙蓉面露。
望着那张美人脸,我武将贫乏的大脑里,傻愣愣地蹦出来一个词:
小……小仙男!
爷狠狠兴奋了!
下一秒,周挽画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然后我发现,这仙子比我高了半头不止。
萎了。
方才生出的兴奋火速萎了。
周挽画貌似也很惊讶,但他保持着一脸平静,悄悄拿眼睛俯视我。
「我去,骁勇善战的少帅竟不足八尺,这是如何引得全京城的姑娘掷果盈车的?」
我太阳穴抽了抽,倔强地平视前方。
周挽画继续作。
「他脸色好差,是恼羞成怒了吗?哈哈哈,长这么高,怪我喽。」
「不过从今而后,你要是敢多看别的女子一眼,我立马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相夫教子,繁衍生息,我什么不会?来呀,造作呀~」
我默默伸手,捂住隐隐发痛的额头。
他好像挺期待。
但我不是变态。
左右思索后,我果断上前。
在周挽画满是期待的目光中,我拉着他的手,干了合卺酒。
「想说的话都在酒里了,我干了,你随意。」
我潇洒地向周挽画仰头,他却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向我。
「呵,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我很想问,赵无眠他脑子是不是缺点啥?我裙子都要脱了,他跟我干杯?」
我:「……」
感谢问候,我很好。
只是能力在这里,貌似你想要的咱给不了。
周挽画心里嘀咕,手上动作倒不含糊,也一口将酒闷了。
我酒劲上头,手贱地掐住他下巴。
脱口而出:「好兄弟!从此,你我就……」
周挽画的脸色一点点变红。
他插满金钗的发髻中,弹出来一只雪白的耳朵。
片刻,又冒出来一只。
短短小小,白白软软,状似兔耳。
我大惊。
这……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居然是只小白兔?
谁料兔子低头,舔了一下我掐着他下巴的手腕,眼神无辜又专注。
「这么带感的吗?哥哥。」
两个字,我炸了。
烛火朦胧,酒劲上头。
美人在怀,很难不莽。
我一不留神就要反客为主。
一言以蔽之,爽。
二、
爽完了,就摊上事了。
看着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白兔,我懵了。
睡一觉就变原形了?
「周挽画。」我夹着小白兔腋下,将他整个提溜起来。
结果这哥们睡得比猪还死,像个没骨头的棉花娃娃似的,耷拉个脑袋往我怀里靠。
「哎哟喂~」
我养父——赵大帅从床底钻出来,嘴角还留着一抹坏笑。
「原形怎么了?你爹我也不是人啊,我一东北虎都没见你怕。赌一两银子他是故意的,而且,我们襄族一直是与你们人类通婚的啊。」
也对。
襄族是神兽后裔,可化人形。
想当年,襄族的朱雀战神横扫四国,助太祖一统大昭,可谓是人人敬仰的神话。
可惜,再大的功绩也抵不过野心的膨胀。
朱雀后来竟叛国通敌,生屠了一城的百姓。
最后被剔骨而死,也算罪有应得。
不然,我又如何能听见周挽画的心声呢?
我心中感慨,觉得新奇,伸手去摸周挽画的白兔耳。
小兔子——周挽画睡得迷迷瞪瞪,本能地往我怀里依偎了一下,两只小爪爪抱住脑袋。
萌得本大汉一脸血。
他口中声音含糊。
「你不要恃宠而骄,耳朵只有鸟鸟可以摸。」
鸟鸟?
啧,耳朵又不是什么私密位置。
而且,鸟鸟这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定是奸夫登徒子之流。
只不过……
他越拒绝,爷越兴奋啊。
翘着兰花指,我欲将周挽画脑袋上的兔耳朵打成蝴蝶结。
「咳咳!」
赵大帅拿着个卷轴敲我。
「陛下圣旨在此,收敛一点——陛下为你赐婚了故安公主。」
这时,方才还叫不醒的周挽画「刷」地支棱起蝴蝶结耳朵。
不过瞬息之间,周挽画落地变人身,抬手就掐住赵大帅的脖子。
他声音冷肃,完全没了昨夜的甜腻。
「你说,你让我男人娶什么?」
我愣了。
就算赵大帅这些年没养他,那也是亲爹,瞧这架势,好像要弑父。
我连忙上前拉架。
结果,脑海里就回荡起周挽画咬牙切齿的心声。
「我是阉了赵无眠,还是杀了公主呢?再杀了这个乱接圣旨的老东西?」
他又低头,看了眼